第二卷 第十六话 兽人与狐狸的悲伤过往

<p>狐狸美少女库噜噜正襟危坐，表情转为严肃。</p>

<p>接下来，她将表白她的秘密。</p>

<p>「首先谈谈造成我贫困的背景。母亲被害死，紧接着舅舅趁虚而入偷走一年份的奖励金就是主因。此外，国家规定剑之巫女不可出售普通人用的武器，所以真的两手空空。」</p>

<p>「哇啊，还真简单易懂。」</p>

<p>嗯，那样难怪没钱。</p>

<p>「就是这样，所以我偶尔变卖家里现有的物品过活。不过可以称之为财产的几乎都是不允许转卖的武器类，真的家贫如洗。承蒙于此，造剑的材料一样三天两头不够用。」</p>

<p>「我姑且吐槽一句……你轻松带过某些十分恐怖的内容耶。你的母亲不是自然过世而是被害死？」</p>

<p>「严格说来是有一点不同啦……追本溯源起来，神谕之剑起初并不是为了勇者而存在。」</p>

<p>无预警听闻一段震惊的表白，不过还在能够想像的范围内。</p>

<p>「不意外。不过是出于奥利哈钢需要配合高浓度魔素的灵活运用始得使用的性质。所以只有勇者等级的人才有本事使用，同时，做为武器的条件也无与伦比而被附加了神性。」</p>

<p>「没错，就是如此。说穿了其实可以专给我们神铁族自用就好。跟你借一下哦。」</p>

<p>库噜噜接过我的【拟神谕之剑】，挥几下示范。</p>

<p>「那么，至于到底为了什么而锻造，理由则是为了封印沉睡此地的灾厄之神。」</p>

<p>「灾厄之神？这片圣地竟存在这种事。」</p>

<p>「此乃我族守护的最重要秘密。担心有意利用而试图自行解除封印的人接二连三出现，严格规定不可外传，神铁族也因此秘密负责看管封印。」</p>

<p>「那个，可以问吗？你说的灾厄之神是指什么？」</p>

<p>媞达表示疑惑。</p>

<p>其实算是广为人知的神祇，只不过性质接近魔物。但在精灵村似乎不怎么受关注。</p>

<p>「大致可以说是一个能实现所有愿望的神。」</p>

<p>「好棒的神哦。为何要封印起来呢？」</p>

<p>「因为祂实现愿望的方式不正常。过去传下来许多故事。例如有个男人许愿金银财宝，祂猛然化身为怪物，强夺男人的意识四处抢劫。杀光整个城镇的人，面对烧杀掳掠而来的成堆财宝才恢复神志。又或者，一名少女请求拯救母亲脱离疾病，下一秒发生大地震，以少女母亲为首的几千条人命因此牺牲。用死亡逃脱疾病的意思。其他还有许愿长生不老的女孩被变成单细胞生物……总之类似软泥怪或者变形虫之类的生物，徒有生命而已。」</p>

<p>「实现愿望的方式好恶劣呀。」</p>

<p>「是啊。充满恶意的手法。偏偏祂法力强大，做法更是恶质……类似的实例在所多有，正常而言应该要尽量避开接触，偏偏有人的想法不同。例如『只要我许愿的方式正确，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才对』。以为选择没有恶意染指空间的愿望自能平安无事。然而从来没有人成功过。但仍影响不了络绎不绝的挑战人潮。」</p>

<p>除了愚昧还是愚昧。</p>

<p>即便如此，听到能够实现愿望的神存在，人免不了想依赖。</p>

<p>「嗯，我可能也会忍不住思考起自己的愿望。」</p>

<p>「如果只有许愿这个人被毁也罢，实际上绝大多数案例均严重牵连周遭的人们。」</p>

<p>例如稍早举的三个例子，被变成单细胞生物的最后一个案例，乍看像是当事人自己的不幸，没想到遵循本能生存的单细胞生物竟开始猎捕人类。藉由灾厄之神的神力化身为怪物，自然非常强大。而且不会死，就这样吞食整个国家。</p>

<p>那东西就连大贤者马林•恩莱特都杀不死，不得已利用冻结遏止其行动后封入棺中，再沉入深海底。我是这样听说。</p>

<p>「总而言之，暗自负责稳住如此灾厄之神的封印便成了我等神铁族的使命。」</p>

<p>「你这样说出来，没关系吗？」</p>

<p>「当然有关系啊。若是我告诉你们的行为传了出去，我恐怕难逃死罪──不对，我的情况好像反而不用怕。因为能用奥利哈钢铸剑的只剩我一个人。」</p>

<p>「神铁族除了你没别人了？」</p>

<p>「有是有，不过因为血统不够纯正不足以担任巫女。然后，话再说回来，我的母亲执行巫女的职责，当时已经排定用母亲打造的神谕之剑加强封印……仪式的内容则是用奥利哈钢制成的剑砍伤仅封印了灾厄之神力量的奥利哈钢。」</p>

<p>封印方式还算挺普遍的一种。</p>

<p>当封印对象到达邪神等级，无论如何压制仍抵挡不住力量不断膨胀，最后将冲破封印。</p>

<p>因此需要仰赖各种手段，定期释放能量。</p>

<p>就这点而言，奥利哈钢可谓万中选一的手段。靠着奥利哈钢可蕴藏非比寻常能量的特性，以其为媒介吸取能量后回头挥砍对象造成伤害的仪式即可达成释放能量的目的，理论上可行。</p>

<p>「半年前举行过仪式，但当时母亲打造的剑被偷换成舅舅自己做的剑。仪式当天，母亲在正要挥出奥利哈钢时察觉到此事。但为了仪式已经放松封印，此时中止仪式恐怕封印随时会被挤破。因此母亲就带着不合格的剑咬牙上阵，挥砍效果并不完整但仍释放某个程度的能量。而没能彻底释放的力量转而伤害母亲，夺走她的性命。等于是被害死的。」</p>

<p>库噜噜紧握的拳头颤抖着。</p>

<p>母亲遭人谋杀，她肯定很不甘心。</p>

<p>「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p>

<p>「舅舅一直想成为剑之巫女……假使用那把剑顺利达成仪式所需的功能，即可证明他打造的剑货真价实。此外，就算真的失败也没损失，当母亲信用因此跌落谷底，他就能取而代之。那男人坚持自己没有换掉剑，宣称仪式所用的那把失败作出自母亲之手。」</p>

<p>……情况大致明白了。</p>

<p>只不过，当中仍有令人感觉不可思议的部分。</p>

<p>「既然如此，为何由库噜噜担任剑之巫女？那位舅舅发生什么事？」</p>

<p>「卷款潜逃。母亲主持的那场仪式不算完成，因此本来相隔几年才举行一次的仪式临时提前再办。结果那男人还是没成功，就这样逃走。同时带着母亲留给我的钱。所以有能力加工奥利哈钢的神铁族只剩我一个人。这样的状况下，我想方设法，拚死打造出来的就是那把【鱼目混珠之剑】。」</p>

<p>「不，这样说来还是很奇怪。果真如此，国家怎会想将那样的东西交给勇者？明明失去它就守不住封印啦。」</p>

<p>「……因为我据实报告所有状况。我说那把剑不够完备，即便我主持仪式也九成九会失败。所以国家想了一个解决方法，就是用剑士的技术补足剑的不足之处。我猜很快会有高官来找你，跟你说明这些，然后请你代表主持仪式。这也是我在此全盘托出的原因。」</p>

<p>剑不够完备，就找技术超越完备的剑士互补。</p>

<p>确实是个不错的想法。</p>

<p>「你认为我办得到？我在那场决斗只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量。」</p>

<p>「我认为不行。光有力量无用，需要可切斩灵魂的剑才能成功。我想破坏【鱼目混珠之剑】就是为了不给任何人机会进行等同自杀的仪式……我不希望有人因为我制作的剑而丧命。」</p>

<p>一切全都说得通了。</p>

<p>库噜噜起初说是为维护种族名誉，但我不相信单靠如此心思就能拚命至那种程度，也一直感到疑惑。</p>

<p>原来她真正担心的是有人因那把剑而死。</p>

<p>「既然这样，接下来该怎么做？」</p>

<p>「唯一目标，就是打造一把完备的剑，并顺利完成封印仪式。多亏奥尔柯公子的帮忙，我现在认为自己办得到。」</p>

<p>「明白。那我会加倍认真指导你。走，到库噜噜家。」</p>

<p>「呃！难不成，听完我沉重的过往，你察觉到我不得不达成铸剑的使命所以跑不掉的事实！？所以想在房间逼我就范……呜呜呜，亏我那么相信你。」</p>

<p>「说得出这种话已经代表你根本不相信我吧！？学完基础知识，下个阶段当然就是亲自实践。那栋房子属于神铁族，总该有锻造设备吧？」</p>

<p>「原来是这样啊。那就走吧。但请别四处乱闻或乱舔。」</p>

<p>「我尽量。」</p>

<p>「可以承诺得明确一点吗！？」</p>

<p>此乃不可抗力，毕竟我生而为兽人──奥尔柯如是说。</p>

<p>库噜噜本身已具备非常扎实的技术基础。接着只要用她的基础能力将我教导的内容全部试做一遍即可。</p>

<p>应该不需要耗费太多时间。</p>

<p>并且等这段实践期结束，就能从头打造新的神谕之剑。</p><p>既然已经在同一条船上，我就奉陪到底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