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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活路的征兆

作者:衣笠彰梧 字数:55132 更新:2024-02-22 17:20:05

<p>第六堂课的班会开始后,茶柱老师立刻离开了教室。</p>

<p>平田用斜眼瞥了一眼觉得很不可思议的学生们,就从座位站起,接着站到讲台上。</p>

<p>接下来并不是要享受游戏,而是要开始进行认真的讨论。</p>

<p>「今天的班会,我想举行针对明天小考的作战会议。我已经获得茶柱老师的允许。她说班会时间可以随意使用。首先由堀北同学开始发言,可以吗?」</p>

<p>堀北好像在等待平田的发言。她静静地站起,迈步走向平田的隔壁。</p>

<p>对于与平田并肩而立的少女,一部分学生大概都会感受到不小的突兀感吧。这是至今为止可能实现却又没实现过的「堀北」、「平田」这个D班最强队伍。平田总是敞开着大门,堀北却不予接受。堀北总是独自战斗,相信自己能赢而一路展开行动。</p>

<p>但这样的堀北在体育祭这个舞台上也铸下大失败,了解独自战斗的极限,结果脱胎换骨。</p>

<p>当然,并不是一切都变得完美了。</p>

<p>瑞士的生物学家A•波特曼曾说过——人类在生理上是早产的生物。他主张如果从动物学的观点来看,人类这种生物与此外的哺乳类之发育状态相比,大约早了一年出生。虽然人类被分类成大型动物,但小婴儿刚出生时,对照于感觉器官已经很发达的生物,人类的运动能力很不成熟,就连独自行走都办不到。另一方面,像是鹿等等的其他大型动物在诞生时就很成熟,也有许多拥有能靠自己力量四处活动的离巢性生物。</p>

<p>就像重现这个例子一样,现在的堀北如同刚出生,还无法自由地到处活动。</p>

<p>不过,尽管很不成熟,但她同时也蕴含着无限的可能性。</p>

<p>今后要如何成长都可以。</p>

<p>堀北的心中应该也不断地在纠结。她大概正在拚命地试图挣扎吧。</p>

<p>委身于现在敞开的大门,就是最佳的唯一之策。</p>

<p>「……首先,虽然这是过去的事,但我希望各位让我为一件事道歉。」</p>

<p>我还以为她会立刻开始说起针对期末考的话题,但并非如此。堀北好像有件持续闷在心里好几个星期的事。</p>

<p>「我在体育祭上得到很没出息的结果。我用强硬的态度对待大家,却没能为D班做任何事,请让我道歉。」</p>

<p>堀北说完,就深深低下头。许多学生当然都对这副模样感到动摇。</p>

<p>这发言就像是堀北要背负D班所有败北的原因。</p>

<p>两人三脚后就与堀北变得有些疏远的小野寺慌张地说:</p>

<p>「输、输了又不只是堀北同学你的责任,低下头很不像你耶。」</p>

<p>「对啊,铃音。毕竟春树或博士没派上任何用场呢。」</p>

<p>虽然很可怜,但这也是事实。山内他们不甘心地瞪着须藤,可是也无法反驳。</p>

<p>「就算在决定胜负上是那样没错,有些事态度谦虚可以原谅,但也不是每件事情都是这样。至少我在体育祭上几乎没有值得评价的部分。」</p>

<p>堀北这么说完后,就瞄了须藤的脸一眼。那恐怕是除了「得到须藤这个伙伴」之外什么也没有的这般补充吧。须藤不可能无法体察这份心情。他有点害羞地搔搔脸颊,同时露出洁白的牙齿,静静地笑着。</p>

<p>「但道歉就暂且在此结束。针对下次的小考、期末考,我想全力挑战。我认为全班不团结一致战斗就无法度过。」</p>

<p>「这我可以理解啦,但我们有对策之类的解决方案吗?像是搭档的决定方法,这种事我们也不知道吧?」</p>

<p>「不,搭档的规则已经等于是弄清楚了。如果顺利进行的话,也有可能让在场的所有学生配上理想的对象。平田同学,麻烦你了。」</p>

<p>平田转而负责支援,他接收到信号,就在黑板上写下配对规则。</p>

<p>决定配对的规则</p>

<p>以全班来看,最高分与最低分的持有者将组成一队。</p>

<p>接着是成绩第二好与不好的学生,第三好与不好的学生……按此规则推演下去。</p>

<p>例如:一百分的学生会与零分的学生,而九十九分的学生则会与一分的学生组成配对。</p>

<p>「这就是小考举行的意义及配对法则。简单吧?」</p>

<p>「喔、喔喔——!这就是配对的法则!亏你找出来了耶,堀北!你好厉害喔!」</p>

<p>「这点事情许多学生应该都有发现。再说重要的是从这里开始。从上述也可以知道,规则是设定为成绩下段的人几乎会自动与成绩上段学生编组。但例外总是有可能发生。因此为了进行确实且精准的分组,现在开始我要说明战略。」</p>

<p>虽然她说许多学生都有察觉,但并没有这么回事。这与之前相比确实是易懂的提示,但这应该是因为至今的失败经验起了作用,她才会发现到的事情吧。</p>

<p>堀北主动走去平田身边,并往教室方向回头。</p>

<p>觉得讨厌在众人前说话的心情,或是害羞的这种心情。</p>

<p>她心中完全不带这种抗拒的情感。只有不顾一切向前的身影。</p>

<p>「考虑到至今的考试结果,我希望重点性支援担心分数的学生们,同时与成绩上段的学生制定计画,让双方编组。虽然应该也有部分感到不安的学生,但实际情况就是我们无法支援所有人。」</p>

<p>期中考除了满分之外,平均八十分以上的学生是十一人。若是九十分以上的话就会锐减成六人。想到考试内容比较简单,这就不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成绩优异的学生不到班级的一半。</p>

<p>反之,就算考虑到六十分以下的学生很多,无法让所有人与理想的搭档……换句话说,就是无法让所有人与拥有高得分的学生组队,以现实来说也很显而易见。</p>

<p>因此,堀北似乎瞄准着透过令前后各十人强制组队来谋求安定。</p>

<p>黑板上逐一记上了成绩下段的学生名。</p>

<p>「呃,我不太懂耶。我们该怎么做才好?」</p>

<p>知道名字会被写上去的山内这么问道。</p>

<p>「在这里写上的成绩后十名学生,小考上只要写上名字就可以了。因为不会反映到成绩上,所以就算拿零分也没有任何坏处。反之,成绩前十名的人,请你们一定要拿八十五分以上。剩下的中间二十名学生也同样各分成十人。成绩上段者请你们以最多八十分为目标,成绩下段者则请你们考一分。借由这么做,照理讲就会自动完成针对期末考的平衡最佳组合。不过,之后我会好好确认详细内容。因为也有可能发生意外。」</p>

<p>这里重要的是别让考零分的学生和考一分的学生变成搭档。</p>

<p>必须尽量让学力有差距的学生们组队才行。</p>

<p>「我也认为这个方案很好哟。我们不该什么对策都没有就挑战考试。」</p>

<p>平田事先与她做过商量,他不可能提出否定意见,而是营造了赞成的气氛。</p>

<p>高圆寺平时不会服从,但他既没肯定也没否定。</p>

<p>不如说,他好像对一连串的所有对话都不感兴趣。他比堀北还更无法融入班级。但这次他能持续保持那种态度应该可以说是最佳之策吧。</p>

<p>高圆寺平时对考试都不认真全力以赴,但唯有会被退学的那种结果,他总是会去避免。</p>

<p>但如果是这次的「强制组队」,他应该就不能考出不谨慎的成绩了吧。虽然机率很低,但依据搭档能力不同,说不定就算拿好几个满分也会不及格。</p>

<p>若是那种情况,尽管装作不感兴趣,他大概还是会愿意配合这场考试吧。</p>

<p>不——在这份意义上,高圆寺会如何表现,反而有无法预测的可能性。</p>

<p>「高圆寺同学,你也没异议吗?」</p>

<p>「我不会有什么异议,真是Nonsense的问题。我当然也掌握了考试内容。」</p>

<p>他把长腿就这样伸到桌上,一如往常地把头发往上拨。</p>

<p>「那么,我可以期待你会确实考到八十分以上吗?」</p>

<p>「不知道耶。要根据考试内容吧?」</p>

<p>「如果你蓄意考零分,并与成绩上段的学生组队,平衡就会有崩溃之虞。只有这点,可以请你先理解吗?」</p>

<p>针对小考应该害怕的就只有不正常的得分。要是高圆寺这种学力优秀的学生故意放水,光是这样平衡就会崩坏。必须避免诞生出像堀北与高圆寺这种高学力队伍。</p>

<p>「我会好好考虑的,Girl。」</p>

<p>高圆寺的答话方式实在可疑,但现在也无法继续深谈。</p>

<p>因为我们无法操控正式期末考的点数。</p>

<p>1</p>

<p>翌日,转眼间就到了小考时间。</p>

<p>我本来以为马上就会开始考试,班导茶柱老师却先说</p><p>起了一件事。</p>

<p>「接下来要举行小考,但在这之前我有件事要先报告。这次你们提出希望期末考上指名C班——由于没和其他班级重复,因此受到批准了。」</p>

<p>「A班和B班都指名我们D班了吗?不管怎样,不靠运气抽签就获得挑战学力低的C班的权利,这影响力很大呢。」</p>

<p>好像先成功突破了第一道难关,堀北于是放下心。接着就是哪个班级指定了D班。</p>

<p>「然后,要给D班出题的班级——决定会是C班。这也是因为指名没重复才有的结果。」</p>

<p>换句话说,这次的战斗是D班对上C班,B班对上A班的形式吗?</p>

<p>「变成理想组合了呢。」</p>

<p>「看起来是那样呢。」</p>

<p>指名没有重复,也就表示上段班都分别为了靠直接对决拉开、缩短差距,而选择了强敌。应该就是这么回事了吧。</p>

<p>从那里可以看出来的,就是A班的对手指定应该是坂柳决定的。如果是葛城的话,他应该会指名获胜可能性较高的下段班D班吧</p>

<p>更进一步地,也可以预测到葛城的凝聚力下降。</p>

<p>就如堀北希望的一样,指名C班这件事情成真了。</p>

<p>「话说回来,接下来明明要考试,池和山内的脸色还真好呢。你们也有不少次考前挂着黑眼圈过来,你们是有秘密策略吗?」</p>

<p>「嘿嘿嘿。就请您看着吧,老师。」</p>

<p>池他们自信满满,但那也是应该的。因为谁都没念书。</p>

<p>这场考试应该害怕的要点,就是考到不上不下的分数。考试内容的程度大概低到不行,但要是一题都不会的话,最坏的情况就只要写名字,就算交白卷也没关系。这是场认真挑战就会提高风险的特异小考。</p>

<p>茶柱老师也不可能没看穿那点。</p>

<p>「别事后后悔啊。你们最好认真面对考试喔。」</p>

<p>「什、什么意思啊,说要认真,这不会影响成绩之类的吧?」</p>

<p>「当然。这完全不会反映到成绩上。」</p>

<p>「既然如此只要不考到分数就稳妥了啊。」</p>

<p>「如果可以如你所想的话呢。」</p>

<p>面对这煽动不安的说法,池他们放弃读书组一瞬间都陷入沉默。</p>

<p>「多考一些分数,会不会比较好啊……?」</p>

<p>须藤因为那些话也不由得失去了冷静。</p>

<p>「不要受她迷惑。我们的计画不会有错。」</p>

<p>堀北一句冰冷的话让慌张的学生们都安静了下来。须藤也随即恢复了冷静。</p>

<p>「……也是。我只要相信铃音就好。」</p>

<p>茶柱老师看见那些情况,确认班上的气氛恢复,也拿起了考卷。</p>

<p>「好了,那么我要举行小考了。千万别做出作弊行为喔。就算与成绩无关,如果作弊的话,还是会被科处毫不留情的处罚。」</p>

<p>老师把考卷递给排头,让我们传到后面。</p>

<p>并且说到考试开始为止都要朝下,于是我马上就把传到手边的考卷翻到背面。</p>

<p>「你不会担心吗?担心搭档的选定方式是否正确。」</p>

<p>「不会。关于这次我很有把握。」</p>

<p>堀北对茶柱老师的话完全没有动摇的迹象。正因如此,她才能斥喝池他们。</p>

<p>领导者有不安或恐惧的话,那些情绪也会流传出去。</p>

<p>征兆、变化。这不是之前的D班。学生们开始改变了。</p>

<p>虽然还只是一点点,但若是每天都会面对面的班导,那些事应该会强烈传达过去吧。</p>

<p>「开始。」</p>

<p>小考随着信号拉开序幕。</p>

<p>我慢慢把考卷翻过来。</p>

<p>「噢——」</p>

<p>我不禁出声。惊讶的大概不只有我。虽然预计难度会设得很低,但结果程度还真的很低。</p>

<p>那是就算由国小高年级来解题,也会答对大部分题目的程度。当然,其中也有难易度多少偏高的问题,但只要不慌张的话,就算是池他们也可以考到将近六十分。</p>

<p>这是个甜蜜的陷阱。万一不小心跳进去也可能发生惨事。不过堀北控制了这点,D班应该不会陷入不合理的结果吧。</p>

<p>2</p>

<p>小考没有问题地顺利结束。发还考卷的日子很快地就在隔天第四节课到来。</p>

<p>D班迄今无论面对怎样的考试都是欠缺统整,一路直接挑战。</p>

<p>与其相比,这次产生了棒得不得了的一体感。</p>

<p>尽管有搭档制度或出题,以及随之而来的竞争等等,这次特别考试规则简单或许也是个很重要的好素材。我们只是要考试并取得好成绩。</p>

<p>这是我们升上国小到高中为止,历经长达九年以上时间不断被迫重复去做的事。</p>

<p>「没我的戏分是再好不过的。」</p>

<p>值得欣慰的是,这是我发自内心说出的话。</p>

<p>「那么,现在起我要进行针对期末考的搭档公布。」</p>

<p>发还的小考结果被贴了出来。</p>

<p>堀北铃音和须藤健,平田洋介和山内春树,栉田桔梗和池宽治,幸村辉彦和井之头心。</p>

<p>几乎如预订般的配对公布了出来。顺带一提,我的话则是——</p>

<p>绫小路清隆……佐藤麻耶。</p>

<p>「从不好的方面来说,这还真神……」</p>

<p>我怎么在这种地方中奖啊。这是那种会让我想那么想的套路。</p>

<p>佐藤好像也注意到我是她的搭档对象,于是回头看了过来。带着一张笑脸。</p>

<p>我姑且稍微举起手,告诉她我有发现。</p>

<p>「就连高圆寺同学,这次好像也还是配合我们了呢。」</p>

<p>高圆寺的搭档是冲谷。看那个结果,他似乎确实考了很高的分数。</p>

<p>不过那家伙的情况是每次考试都会考出很高的成绩,所以也可以理解成他只是一如往常地应考。他完全不关心结果,而是双手抱胸,意义不明地贼笑。</p>

<p>「看这个结果,你们之中好像有人理解了小考的意图。然后我也可以确认那个人把这项理解成功和班级共享。」</p>

<p>茶柱老师看着贴出的配对一览表,感到很佩服。</p>

<p>「从分数最高与最低差距大的学生开始依序组队。成绩相同的话就会被随机挑选。我大概已经不需要做说明了吧,不过还是先告诉你们。」</p>

<p>这点我们已经不须惊讶,但预测正确也算是让人放下心了吧。</p>

<p>「分组好像没有明显艰辛之处呢。」</p>

<p>「嗯,目前为止都顺利得恐怖,但接着才是重头戏。像是该如何出题、如何度过期末考。你的搭档是佐藤同学,这还算说得过去呢。」</p>

<p>这并不是我刻意为之,但除了上段与下段学生,班上原本就存在着一半会考战略之外分数的学生。这就机率上来说是很可能发生的事。也可以说是刚好吧。</p>

<p>佐藤是不及格候补。我必须以偏高的水准保住分数呢。</p>

<p>「之后就是为了提升班级平均分数,到期末考为止期间都要开读书会。这次也可以和平田同学或栉田同学合作,所以我想定成一天两个梯次。学校放学之后,一梯读下午四点到六点两小时,第二梯次则是顾及参加社团活动小组,从晚间八点到十点。现在要决定各自轮值的部分。麻烦你了,平田同学。」</p>

<p>「我是社团活动组,所以当然会负责第二梯次。一起合作加油吧。」</p>

<p>这实在很稳健。正因为能教书的人增加,我们才能采用这个战略。</p>

<p>接着,我们在堀北和平田的讨论上,再三充分讨论了读书会的方式,慢慢地决定了细节。</p>

<p>第一梯次的监督工作由堀北负责,第二梯次的监督工作则由平田担任。他们决定要一边支撑读书会的整体,一边彻底指导对分数有强烈不安的下段成员。栉田则是第一、第二梯两方都会出席,同时负责特殊的奔走工作。她主动接下指导成绩五十分上下觉得不安的学生们念书的职责。中间层有许多小野寺或市桥这类女生。</p>

<p>话虽如此,也并不是没有问题点。</p>

<p>现在不同于第一学期,要读书的学生人数非常多。对照之下负责教书的目前是三人。</p>

<p>当然,人数差距越多,读书效率就会越是下降。</p>

<p>一到午休时间,平田或须藤等人就聚来堀北的身边。</p>

<p>「可恶,铃音不是第二梯喔。真是提不起干劲耶。」</p>

<p>须藤因为社团活动无法出席第一梯,他这次无法依靠堀北指导。</p>

<p>正因为堀北也是他唯一的动机,所以他好像很不情愿。如果是以往的话,他在此就会表现出坏习惯。</p>

<p>「不管谁是老师的角色,你要是不提起干劲,我都会很伤脑筋。可以吗?」</p>

<p>「……我会读书啦。毕竟我们是搭档,我不努力不行吧。」</p>

<p>她漂亮地控制住身形如巨大悍马般的须藤。真令人佩服。</p>

<p>「你</p><p>的努力也会反映到我的评价上。如果你可以理解那一点就好了呢。而且,我也会尽量在晚上的梯次露脸,所以加油吧。」</p>

<p>堀北就像是在做最后结尾似的,简单地捧了须藤。</p>

<p>「好。我忽然有干劲了!拜托你啦,平田。」</p>

<p>「彼此彼此。我们一起加油吧,须藤同学。」</p>

<p>因为决定要与堀北搭档,须藤好像更是干劲十足。</p>

<p>但了这时,也发生了始料未及的问题。</p>

<p>「……我想商量一下,可以吗?」</p>

<p>来到堀北他们身边的,是几乎与我没说过话的学生。</p>

<p>他带着一张伤脑筋、感到抱歉似的表情过来搭话。</p>

<p>「三宅同学,怎么了吗?」</p>

<p>他们是隶属D班的三宅明人,以及在男生中也蔚为话题的美女长谷部这两人。</p>

<p>这两人平时文静,我几乎没见过他们和谁扯上关系。是令人意外的来访,令人意外的组合。</p>

<p>「我记得你们两人——会在这次期末考上组队,对吧?」</p>

<p>平田找出共通点而如此问道,三宅于是开始说起状况。</p>

<p>「我们在考试上会成一组,但我们在考试上擅长与不擅长的科目都重叠了呢。因为这样有点伤脑筋,才想来征求建议。」</p>

<p>他说完,就把小考与期中考的答案卷递给平田。</p>

<p>他们在决定搭档的小考上彼此的平均分数很对比,三宅是七十九分,长谷部则按照计画考一分,两者分数离得很远。可见堀北的目标——成绩上段与下段学生编组顺利地配对成功了。可是这里却有失算。两人期中考的平均分数,三宅是六十五分,长谷部则是六十三分。他们在学力上几乎没有差距,是位在班级刚好中间附近,被分成上段与下段的学生。乍看之下哪方好像都可以拿到大约这种程度的分数,不过这里其实有陷阱。</p>

<p>他们俩个答错的倾向太类似了。换句话说,他们不擅长的部分一模一样。期末考上一科需要六十分,这应该会变得很冒险吧。</p>

<p>「原来如此,这有点令人意想不到呢。我之后也来确认其他配对吧。」</p>

<p>「抱歉啊,平田,又要麻烦你。不管是游轮时还是体育祭时,我都老是给你添麻烦。」</p>

<p>「这不需要道歉哟,困难时要互相帮助嘛。」</p>

<p>话说回来好像就是这样吧。三宅在体育祭的最后接力赛跑前脚受伤,因此弃权。他的伤势好像已经完全恢复,动作上似乎没有问题。</p>

<p>我偶然回想起这种事,不过我并不清楚详情。</p>

<p>三宅和长谷部彼此的答案卷对错极为类似。</p>

<p>两者的倾向像到甚至会觉得是同一个人物在作答。</p>

<p>就算可以靠分数在一定程度上调整学力,但并不是所有学生都可以完美地分组。出现不规则的配对应该是没办法的吧。</p>

<p>「但还真是没辙呢。因为我不太想把读书范围或做法弄得很复杂……」</p>

<p>就考试内容看来,他们两个绝对不是脑筋不好。擅长与不擅长的部分太分明才是问题。他们是和整体上不擅长念书的须藤有些不同的特异组。</p>

<p>这么一来,教书方的人手就会变得越来越不足够了。</p>

<p>原本甚至是会想一对一教书。</p>

<p>「栉田同学,可以麻烦追加给你吗?人数会变得相当庞大,而且他们两个课业上擅长与不擅长部分很非明,不过他们在总分上应该不会逊色。」</p>

<p>「嗯,我这边可以哟。只要三宅同学与长谷部同学可以的话。」</p>

<p>栉田向两人如此问道。三宅没表示肯定或否定,但长谷部就不一样了。</p>

<p>「我应该不参加吧。我和市桥同学她们也不太合。」</p>

<p>她这么回答,拒绝掉了。幸亏市桥她们没有留在教室,因此对话没被听见。</p>

<p>「再说一群人参加读书会不适合我呢。」</p>

<p>看来前来拜托平田是三宅的意见。</p>

<p>我想长谷部从最初就处在退一步的立场,好像没有赞成三宅的意见。</p>

<p>「但你们两个不擅长的部分相当类似。就这么参加期末考的话,就算总分通过,分数也可能会低于各科所需的最低六十分。」</p>

<p>「是没错呢。」</p>

<p>长谷部有点不服气地把视线从堀北身上移开,接着转身迈步而出。</p>

<p>「你要去哪里啊?」</p>

<p>「小三——你难得邀请,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但这做法果然不适合我呢。」</p>

<p>长谷部这么回绝,就独自出了教室。</p>

<p>「抱歉啊,堀北。」</p>

<p>「我没关系。就算只有你也好,可以请你加入栉田同学那组吗?」</p>

<p>最坏的打算,就是由三宅去填补不擅长的科目,这样应该就会发挥掩护效果吧。</p>

<p>「……我不参加。在都是女人的环境下我也没劲读书。我会自己试试看。」</p>

<p>三宅这么说完也离开,接着抓住放在自己座位上的背包。堀北也无法强迫他人。不是凭自己的意思参加读书会的话就几乎得不到结果,也可能会下降认真面对的学生们的士气。</p>

<p>「怎么办呢?我觉得可以的话,支援那两个人会比较好。」</p>

<p>「是啊……要是有感觉可以教其他人的人存在就好了呢。」</p>

<p>堀北往我的方向瞥来,因此我用眼神好好地拒绝了她。有没有教人的能耐另当别论,我不认为自己能和三宅或长谷部沟通。</p>

<p>在谈这点的时候,我的存在应该就会被排除才对。</p>

<p>「我会试着调整看看能不能腾出时间。」</p>

<p>堀北想到最后,判断只能自己行动,于是打算做出总结。</p>

<p>「我反对这件事。想到今后的长期战,这无疑会过劳呢。最后读书效率应该会下降吧。毕竟堀北同学你也有给替C班出题的工作。」</p>

<p>「可是既然别无他法,这也没办法吧?」</p>

<p>正因为判断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堀北才会有这种强硬发言。</p>

<p>虽然平田能建议她别这么做,但他没有手段阻止她。</p>

<p>就由堀北照顾三宅他们。当发展快这么决定下来的时候——</p>

<p>「不然就我来照料。」</p>

<p>刚才不在讨论中的一名学生靠了过来。</p>

<p>如此插进话题的人是幸村。</p>

<p>「幸村同学,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我很欢迎呢。你很努力在念书,而且也拥有与其相应的学力,不过你没关系吗?我想你应该不喜欢这种很亲昵的场面吧。」</p>

<p>「起码不合作的话,好像就无法完美度过这次考试。堀北,你也是这样吧。所以才会想自己承担一切。」</p>

<p>幸村与体育祭为止不同,说不定正因为看见堀北改变,他也觉得自己必须行动。</p>

<p>「不过有一个别的问题。我可以教书,但我与三宅或长谷部之间没有交情。看刚才两人的样子,总觉得以普通方式是行不通的。我想请你们来思考说服他们两个,并把他们带到读书会的方法。」</p>

<p>他附上了如果可以把他们带来就接下的条件。</p>

<p>当然,那条件有跟没有一样。堀北对这值得庆幸的帮手登场感到高兴。</p>

<p>他就像是电影里的伙伴,从空中赶来拯救被敌兵逼入绝境的女主角。</p>

<p>「我知道了。我会先想好叫出他们两人的方法。」</p>

<p>幸村只和他们达成最低限度的约定,便若无其事地离开教室。</p>

<p>「总之太好了。我可以想成是这样吧?」</p>

<p>「未必如此吧。说要先想好,你和那两个人应该也没交情吧。」</p>

<p>我忍不住不吐嘈,于是便对堀北吐了嘈。</p>

<p>「……平田同学,他们会乖乖服从幸村同学吗?」</p>

<p>「难说耶……我想你应该知道,他们三个各个都是喜欢独处的类型。不过和幸村同学的个性或想法合不合,那点也许有点令人不安呢。」</p>

<p>听见这些话的堀北稍做思考,好像想到什么,而往我看过来。</p>

<p>「欸,绫小路同学。我可以拜托你管理幸村同学他们吗?」</p>

<p>「管理?」</p>

<p>「你在船上和幸村同学同寝,我觉得应该多少能够灵活处理。与三宅同学或长谷部同学之间的交涉或许会有困难,但如果你在中间的话,和我们应该也容易联系吧。」</p>

<p>堀北说出这种话。那如果采用删除法的话,当然算是个比较好的方案吧。因为那三人之中好像没有可以和堀北每次都保持联络的人。</p>

<p>就算这样,为什么要选中我呢?我明明难得没戏分很高兴耶。</p>

<p>「你好像很不愿意呢。你不是愿意帮我吗?那完全只是管理,我不会说希望你教书。」</p>

<p>虽说只有管理,但那个管理靠普通方法应该行不通吧。</p>

<p>「我可以拜托你吧?」</p>

<p>受到堀北已经开始转换成威胁的压力,我只能点头答应。</p>

<p>我就在此改变所有想法吧。</p><p>接受此事可以保住堀北的面子,也会比较圆滑。</p>

<p>也就是说,她应该不会再让我做些什么了。因为最麻烦的是教书或想题目呢。</p>

<p>「我会尽量试试。」</p>

<p>我这么回答,便在堀北看不见之处叹了口气。</p>

<p>3</p>

<p>放学后,我为了赶紧行动而开始进行准备。我叫了幸村,接着去找三宅搭话。因为接下来要开读书会。我预先拜托平田,并获得他们两人的事前承诺。</p>

<p>「咦?长谷部呢?」</p>

<p>课堂一结束,长谷部就不知为何从教室中消失了。</p>

<p>「她逃走了吗?」</p>

<p>幸村有点愤怒地嘟哝道。</p>

<p>「长谷部不是那种人,她大概是先走了吧?」</p>

<p>「为什么有先走的必要?」</p>

<p>「应该是有各种事情吧。」</p>

<p>三宅好像很了解长谷部,而没有特别担心。</p>

<p>我们暂且前往读书会的预定地点——帕雷特。</p>

<p>此时,我们在通往咖啡厅的走廊途中看见长谷部的身影。</p>

<p>「你为什么先走了啊?」</p>

<p>幸村一看见长谷部的身影,就逼问道。</p>

<p>「什么为什么,该说是因为不想引人注目吗?在班上有点不方便呢——」</p>

<p>长谷部暧昧地回答。幸村好像把那理解成是感到丢脸。</p>

<p>「意思是你讨厌被人看见跟我们说话的样子吗?」</p>

<p>「不是那样啦。我也有各种苦衷。」</p>

<p>「别在意啦,幸村。长谷部平时就是这种感觉的家伙。」</p>

<p>「在这里站着闲聊位子感觉会被占满。不先移动吗?」</p>

<p>我也懂幸村会想生气的心情,但还是暂且催促了他。</p>

<p>事实上,迎接放学后的帕雷特里正不断开始聚集起学生。</p>

<p>「是啊……座位满了会很麻烦。走吧。」</p>

<p>随即恢复冷静的幸村率先走出。</p>

<p>「你也再稍微注意一下发言啦。」</p>

<p>「那是会让人那么不愉快的说话方式吗?我会稍微反省的。」</p>

<p>看来长谷部并没有恶意。</p>

<p><img src="https://img.linovelib.com/0/8/114790/25265.jpg" class="imagecontent"></p>

<p>我们设法成功保住能坐四个人的座位,并且重整场面。</p>

<p>「呃,嗯——总之,请多指教。」</p>

<p>幸村坐我隔壁,长谷部坐我正对面,三宅则坐在长谷部隔壁。</p>

<p>我不知道要怎么发展才会完成这种集会,但总之我们完成了尽是突兀感的四人组。</p>

<p>「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我暂且会先行受理。」</p>

<p>我这么问完,唯一的女性长谷部就简单举起手,并且这么说道:</p>

<p>「绫小路同学,你真健谈耶。」</p>

<p>「……你劈头就提出这种问题啊。」</p>

<p>长谷部有点兴致勃勃地抬头看我。我站着说话好像让人觉得很不可思议。</p>

<p>「该怎么说呢?因为我对你完全没印象。你就像是即使请假也不会被发现的那种学生?」</p>

<p>因为我平常没和长谷部交谈过呢……她怀有那种印象也没办法。对于这种评价,三宅提出了体育祭的话题。</p>

<p>「但上次接力他很厉害吧。因为那件事,绫小路一举变成受人瞩目的对象。」</p>

<p>「好像是呢。但我去了洗手间,没看见绫小路同学活跃的身影,所以才觉得很不可思议。你和之前的学生会长赛跑了吧?体育祭结束之后好像马上就成为热门话题。」</p>

<p>「绫小路,你国中时是田径社的吗?而且,看见那个模样应该会有田径社之类来挖角吧。」</p>

<p>「啊——算是多少有受到劝说,不过我拒绝了。」</p>

<p>结果,那种事只是一时性,不是会一直持续的热度。田径社的人应该也已经不会把我的事情当作话题了吧。因为就算脚程快,如果对社团活动没兴趣就没意义。</p>

<p>「老实说,我也没参加过社团活动,所以也不知道情况。」</p>

<p>「这样啊,真浪费耶。」</p>

<p>在我的话题接连不断的情况下,幸村不发一语地持续倾听对话。长谷部根本不在意他的模样,并把话题转到三宅身上。</p>

<p>「小三好像是弓道社吗?每天射弓好玩吗?」</p>

<p>「要是不好玩我就不做了。顺带一提,要射的不是弓,是箭。」</p>

<p>说得也是。</p>

<p>「我对社团活动没兴趣呢。我只要每天都可以开心度过就好了。」</p>

<p>他们两个与我至今感受到的印象相当不同,比我所想的还健谈。</p>

<p>「顺带一提,小三你社团活动没关系吗?」</p>

<p>「我请假了。」</p>

<p>「还真是干脆耶——」</p>

<p>「如果有优先事项时我就会那么做。尤其我们是没处罚的不严格社团。」</p>

<p>「能稍微打扰一下吗?在开始读书会之前,我有件事想先说。」</p>

<p>默默听着对话的幸村沉着地如此开口。他视线捕捉的对象既非三宅也非长谷部,而是我。</p>

<p>「你不可以像在体育祭那样隐藏实力了喔,绫小路。」</p>

<p>「咦?你是指什么?」</p>

<p>「我指的是读书这方面。我听堀北说你相当会读书。」</p>

<p>「……那家伙。」</p>

<p>堀北似乎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对幸村做了多余的灌输。</p>

<p>「唉,我比较擅长背东西。我想我专心念的话,是可以拿到一定程度的分数。」</p>

<p>要是不先说这点事,应该很难赢得幸村的信任吧。</p>

<p>「是可以办到却不做的类型吗?」</p>

<p>「是比不上你。别对我抱着过度期待,毕竟我也不擅长教人呢。」</p>

<p>「我知道了。你也要尽量拿多一点分数,认真地全力以赴。因为是由我来教,我绝对要让你们拿到比期中考还要高的分数。」</p>

<p>幸村彷佛在说事不宜迟似的开口说道:</p>

<p>「你们都按照我指示的那样,带来第一学期与上次期中考的考卷了吗?」</p>

<p>「算是啦。」</p>

<p>长谷部答道,三宅也点了点头。接着从背包里拿出考卷,递给幸村。</p>

<p>我斜眼确认考卷,同时慢慢确认其中内容,并从那里得出结论。</p>

<p>「你们两个都完全是理科的料呢。文科几乎都很毁灭性。」</p>

<p>两人的数学分数大约是七十分,是比较高的分数,但有关国文或世界史则是四十分左右。这样的话,他们会担心也可以理解了。</p>

<p>「我之前不认为你们很要好,亏你们会知道彼此擅长和不擅长的部分重叠呢。」</p>

<p>「之前我在图书馆读书时被长谷部搭了话。就是那种经过。」</p>

<p>「我和小三都算是比较偏孤独组的那类人,无法完全融入班级呢。」</p>

<p>与班级保持距离感的两人没有隶属特定的团体。那也是没融入班级的很大因素吗?</p>

<p>「在这种意义上我也一样。基本上现在存在的这一团,我也觉得很有突兀感。」</p>

<p>「那你为什么赞成这次组团呢?」</p>

<p>「这没到团体程度,只不过是读书会。而且人数少的话也很安静吧。自己要念书也不会妨碍别人。所以接下来我要思考读书方式。虽然很抱歉,但我需要一些时间。」</p>

<p>「了解。那我们只要随意喝杯茶等你就行了吧?」</p>

<p>长谷部事不宜迟似的拿出手机放松。现在的时代只要有手机,就可以很容易地消磨时间呢。我也要随意滑手机吗?或是该做些什么?</p>

<p>我忽然感受到视线,便不经意地将视线移往那个方向。</p>

<p>于是看见数名男学生边窥伺我们这边的情况,边打电话给某处。</p>

<p>是三名似曾相识的学生,全都是C班的。我只知道位在中央石崎的名字。</p>

<p>希望别被卷入麻烦事——</p>

<p>不过石崎他们没来找碴,虽然他们不时会看过来,但还是走到帕雷特放在收银台旁的蛋糕柜前方。那里陈列、贩卖着可以和饮料一起享用,或是可以外带的蛋糕。草莓蛋糕跟蒙布朗好像特别有人气,但我不清楚详细状况。店员判断他是想购买的客人,而听取学生点餐,但情况好像实在难以进展。店员完全没有迹象要伸手到蛋糕柜里,逐渐转为伤脑筋、感到抱歉的神情。</p>

<p>「就不能想点办法吗!」</p>

<p>石崎等得不耐烦而喊道,嘈杂的咖啡厅里瞬间大大降低音量。</p>

<p>「就算您这么说——如果是那种特别订购的蛋糕,如果不提早一周说的话,我们会很难应对……我们实在无法在当天准备。」</p>

<p>随着这般应对的声音传来,帕雷特内便若无其事般地再次吵闹起来。</p>

<p>「那是怎样?」</p>

<p>长谷部边转着笔,边有点厌恶地看着石崎他们。</p>

<p>「不知道耶,那与我们无关。」</p>

<p>幸村完全不表示兴趣,并看着两人的期中考卷,开始写起什么。他应</p><p>该正在推敲他们不擅长的部分是哪一带,以及该采取怎样的对策吧。</p>

<p>「蛋糕啊……」</p>

<p>我并不是对石崎他们的对话感兴趣,但话说回来,明天就是我的生日了呢。</p>

<p>老实说,我完全没有普通人会怀有的那种过生日的印象。只有增长一岁的这种感觉。</p>

<p>我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知道生日是受到家人或情人、朋友祝福的日子。我只是不知道那种时候的情感。</p>

<p>「怎么啦,绫小路同学?」</p>

<p>「没什么。」</p>

<p>明天是十月二十日。</p>

<p>这间学校有许多学生、职员、教师等人在籍。</p>

<p>就算有一两个人同一天生日,也绝不是件不可思议的事。</p>

<p>对方与我之间的不同,就只在于是不是会受到祝福的存在。</p>

<p>明年会有任何人知道我的生日吗?</p>

<p>4</p>

<p>「我去续一杯咖啡。」</p>

<p>「我也要。」</p>

<p>幸村在帕雷特开始确认他们两个的考试结果,并且已经经过三十多分钟。幸村还没有要抬起头的样子,现在确认与决定方针好像还暂时需要时间。</p>

<p>长谷部和三宅拿着空杯走向店家的收银台。虽然只限同一天,但帕雷特的机制是可以带着发票用半价饮用第二杯。帕雷特可以喝到既便宜又美味,而且连分量都无可挑剔的咖啡,在一年级学生之间好像也日益增长了人气。长谷部和三宅两人已经打算喝第三杯了,但教书这方的幸村,他的第一杯咖啡还剩下一半。他将认真的眼神依序落在课本、笔记及考卷上,似乎正在思考要如何让他们读书。</p>

<p>「好像很辛苦耶。」</p>

<p>「因为我几乎没教人念过书呢。以前我有教过国中的笨蛋同年级学生熬夜抱佛脚,但我实在受不了那样。说起来那家伙没打好读书基础,所以也无法专注在事情上。」</p>

<p>幸村像在回想当时的事而暂时把笔放着,面向了天花板。</p>

<p>「现在我也忘不了当时那段白费功夫的时间。我认为教人念书是笨蛋才会做的事。第一学期堀北和你集中不及格组开读书会时,老实说我也在心里笑过你们。对平田他们的读书会也是。想着做徒劳无功的事情又能怎样。不会念书的家伙,说起来也几乎都是讨厌读书的人。读一两天摆脱不及格,这样就觉得自己有念过书了。我觉得这种读书明明根本就是没学进去的徒劳之举。」</p>

<p>与其说是在口出恶言,幸村看来只是在嘟哝着纯粹的真心话。</p>

<p>「那么,你这次为什么决定教人?」</p>

<p>而且这次考试与幸村以前教过的熬夜抱佛脚,在内容上是无法相比的辛苦。预计不彻底念书就无法通过,而且难度很高。幸村背负的压力绝对不轻,万一长谷部&三宅这对退学,也会有责任重压到幸村自己身上。届时,他的想法将超越那是他们两个自己的责任这项事实,并后悔自己要是可以教得更好就好。幸村就是这样的人。</p>

<p>「我在体育祭上没派上任何用场,被我认为不需要并舍弃的事情扯了后腿。大家的差异,大概也就只有舍弃的东西是运动或是课业吧。」</p>

<p>池或山内、须藤等人不会读书。幸村不会运动。虽然领域不同,但因为他判断这些在这所学校里是同等的,所以才会说出刚才的话吧。</p>

<p>「这间学校只会读书不行,只会运动也不行,就算两者兼具也还不够。即使是堀北或平田那种文武双全的人,光是那样也一定熬不过考验。还有像是直觉、灵感、常识。总之,我们将被接连要求人类社会上不可或缺的特质。这么一来靠个人的话就没辙了。将成为必要的,就是能填补那一切的团队以及团结一致。就只有那样了吧。」</p>

<p>幸村入学这所学校到现在应该吃尽了各种苦头吧。</p>

<p>「所以我决定帮忙。我想靠我能办到的事为班上贡献。」</p>

<p>而那当然就是他自己最擅长的念书。</p>

<p>「察觉自己怀着只要会读书就好的任性情感,也是其中一个理由。我是想起过去我那个自私的母亲才察觉到这点,所以才能重新审视自己……不对,刚才那些话是多余的呢。你就忘掉吧。」</p>

<p>回过神的幸村这么说,中断了话题,接着把视线从天花板上移开。</p>

<p>「如果我是负责池他们大概就会更辛苦吧。三宅和长谷部都拥有对课业认真全力以赴的能力,所以很容易进行。而且正因为擅长理科,所以理解力也不差。虽然我不知道可以读到什么地步,但至少应该可以期待他们会有大幅进步才对。」</p>

<p>真是正向……不,应该把这当作是他接触两人之后的反应吗?虽然只是在旁观察,但三宅也好,长谷部也好,他们对读书的态度都不错。着眼点或理解能力都相当不赖。正因如此,幸村也才会认真想要回应他们吧。</p>

<p>「我去一下洗手间。」</p>

<p>长谷部他们也还没回来。</p>

<p>距离开始读书似乎还要一段时间,所以我也离席了。我会这样也是因为刚才感受到的视线不只有石崎他们,我也感受到其他目光。</p>

<p>虽然我无法清楚地看见那边,不过有某个人物在偷偷地往这边看。幸村完全没看离席的我,于是我便直接移往隔壁座位。那家伙好像不觉得有被我发现,而藏住气息似的弓着身躯。</p>

<p>「你一个人一直在做些什么啊,佐仓?」</p>

<p>「呀!」</p>

<p>佐仓吓一跳,并战战兢兢地抬头看我。</p>

<p>「真真、真巧耶,绫小路同学!」</p>

<p>「这样啊,这是巧合吗?」</p>

<p>「这是巧合哟。」</p>

<p>「我觉得你不时会回头直盯着我们看耶。」</p>

<p>「那是——那个……对不起……」</p>

<p>佐仓最初就没信心贯彻谎言吧,她马上就招认了。</p>

<p>「你也并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p>

<p>那样就没必要来这里。如果很紧急的话,她应该会打电话或寄邮件过来。</p>

<p>她也不是会有事找其他人的类型,从这点去看的话——</p>

<p>「你也想参加读书会吗?」</p>

<p>「为为、为什、为什么!」</p>

<p>「嗯——理由说出来的话很简单,就是我可以从你的背包看见读书用具。」</p>

<p>明明就没必要把笔记本全部带回来,而有那些东西在就是那么回事。</p>

<p>这里也有许多学生自己读书,但佐仓绝对不会选择在这种人群之中。</p>

<p>「啊呜啊呜……」</p>

<p>她心想不妙而关上背包却为时已晚。那态度本身就像是在说Yes。</p>

<p>「如果不嫌弃我们的读书会的话,你要参加吗?我会问问看。」</p>

<p>「可、可是……我几乎没和其他人说过话……」</p>

<p>佐仓无法靠近我们的桌位是因为不擅长与人相处。这点不用问我也知道。</p>

<p>「你应该是自己有什么想法才前来这里吧?如果是至今为止的你,应该就连来这间帕雷特窥伺机会都办不到。」</p>

<p>独自不断潜藏在混着大小各色团体的地方,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她应该想了好几次要逃出去、想回去才对。</p>

<p>即使如此她现在也留在这里,这就表现出佐仓的心理状态本身。</p>

<p>「就交给你决定要怎么做吧。最好别把我在所以有没有关系当作标准衡量。你要想像幸村、长谷部、三宅他们会怎么感受、怎么想。」</p>

<p>佐仓或许会对这些话感到失落。</p>

<p>她或许会怨我,觉得——你怎么不愿意表现出要接受自己的模样。</p>

<p>然而,佐仓的被动态度有时好,有时不好。</p>

<p>就是因为替佐仓的进步着想,所以这次保持距离观望才会是最佳之策。</p>

<p>当然,我对那点也有一定的根据。</p>

<p>因为虽然我才刚接触,不过三宅他们和其他同学相比,相处门槛感觉很低。我实际上是那么感受到的。佐仓肯定也可以感受到类似的感觉。</p>

<p>「你自己慢慢思考要怎么做就好。毕竟我们会还再留在这里读书一小时吧。」</p>

<p>虽然好像有点冷淡,但我只留下那些话就离开佐仓。虽说是人来人往的咖啡厅,但如果太长时间待在佐仓座位旁说话,马上就会被长谷部他们发现。</p>

<p>我过程自然地回到座位。幸村只瞥了我一眼,没特别说些什么。</p>

<p>大约等了两分钟之后便被人给搭话。</p>

<p>「久等喽——那么确认结束了吗?」</p>

<p>「再一下。」</p>

<p>幸村加快作业速度。</p>

<p>「啊,话说回来啊,绫小路同学。我有点事情想问你。」</p>

<p>「不要啦,长谷部。」</p>

<p>三宅制止打算问些什么问题的长谷部。</p>

<p>「有什么关系,反正问又不会少块肉。」</p>

<p>「不是那种问题吧。你要考虑时间跟场合啦。」</p><p>「现在是放学后,这里是学校附设的咖啡厅。现在可是抛话题的绝佳时机呢。」</p>

<p>三宅看见长谷部不打算退让的态度,就一副会怎样都不关我的事似的左右摇头。</p>

<p>她到底想问我什么呢?</p>

<p>「绫小路同学,你正在和堀北同学交往吗?」</p>

<p>「没有。」</p>

<p>「立刻回答?该说这好像是相当熟练的标准回答吗?反而好像有点可疑耶。」</p>

<p>「因为我会被各种人问呢。我和堀北并不是老是一起行动的。」</p>

<p>「或许如此。但因为恋爱八卦都是半真半假呢。」</p>

<p>长谷部这种喜欢一个人的女生,好像也对恋爱话题有强烈的兴趣。</p>

<p>若是得体周到的男人,在此应该也会不忘对这样的长谷部确认她有没有男朋友吧。</p>

<p>当然,这种事我不可能会做(也不可能办得到),话题就这么结束了。</p>

<p>「好——」</p>

<p>幸村忽然气势满满地抬起头。看来他已经结束了所有确认。</p>

<p>「总觉得已经掌握了你们两人不拿手的部分。不过,详细状况我想从这里研究。」</p>

<p>他这么说,就把写了各式各样内容的笔记本翻开,面向三宅。</p>

<p>「我试着出了几题文科题目。之后也要请长谷部写,所以别直接在我的笔记本上作答,写在你自己那边吧。限时十分钟,一共十题。」</p>

<p>三宅对即兴出的题目毫无怨言地拿出笔记本。正因为他有好好认知自己是学习这方,所以才会乖乖地服从吧。三宅奋斗十分钟之后就以交棒的形式换长谷部挑战。那些题目是为了更深入调查他们不擅长的倾向吧。</p>

<p>接着,共计二十分钟的考试结束后,幸村就立刻开始打笔记本上的分数。</p>

<p>「真是的,你们……」</p>

<p>幸村算完所有分数,好像很傻眼地叹了口气,并发还两人的答案。</p>

<p>他们彼此答对题数的圈圈是三个,叉叉六个,三角形则是一个。</p>

<p>考试的话就会是同分,但值得令人惊讶的就是他们答对、答错全都一样的这点。</p>

<p>「你们不只是擅长科目类似,连记忆方式或倾向都相同。」</p>

<p>「好厉害!不觉得这好像甚至让人感受到命运了吗,小三?」</p>

<p>「我感受不到。」</p>

<p>「喔,是喔。总觉得你好不识趣——但这就是所谓的危机吗?」</p>

<p>长谷部回过神似的感到焦急,但情况其实相反。</p>

<p>「这种情况应该要理解成是很刚好吧。只要花一半劳力就可以解决。」</p>

<p>如果学力、倾向几乎完美地相同,就像幸村所说的那样,负担应该会变得相当轻。</p>

<p>可以把要教的人数实质上当作是一个人。</p>

<p>当然,正因为极为相似,他们应该一定会有细微差异,但那部分只要每次都能取得弥补的形式,应该就可以比想像中更顺利进行吧。</p>

<p>「可以轻松取胜的感觉?」</p>

<p>「那要取决于接下来的努力。我是从难度低的题目依序出题的,但这仍旧是个令人不安的正确率。我认为有必要定期准备这个场面……总之,就是准备读书的机会。从期末考当天倒过来算,我希望有七或八次的集合机会。比起短期集中读书,间隔一定时间读书会较为理想。关于这点,你们三个没问题吗?三宅应该也有社团活动的问题吧。」</p>

<p>「接近期末考的话,社团活动大概也会休息吧,但时间就让我再商量吧。」</p>

<p>幸村对理所当然的要求点头答应。之后是长谷部那方——</p>

<p>「啊——在回答前让我问个问题。那是像平常那样读书的感觉吗?我不喜欢读书,但预习、复习这点事,我认为自己还可以独立完成。像这样团体读书会有好处吗?我当然知道请聪明的人教也会连结到效率化啦。我是因为小三的建议才跟来的,可是还是有点半信半疑的呢。」</p>

<p>「你好像不只对我的教法不安呢。」</p>

<p>幸村发现长谷部的说法有弦外之音,便说明了方针。</p>

<p>「我不打算开普通的读书会。就理由来说,那是因为考题原本是由校方出,这次变成是别班出题。通常学校出的题目特征有像是看准之后大学升学,或是内容限于基础,而且相对容易预习等。要说理所当然,确实也是理所当然呢。所以老实说,关于学生出题部分是个未知数。很难制定倾向与对策。正因如此,考虑到那点的读书方式就会变成是必要的。」</p>

<p>三宅认同幸村的说明。</p>

<p>「是啊。C班绝对会出很扭曲的题目吧。」</p>

<p>「嗯,但也不是完全无法制定倾向与对策。想到是C班出题的话,考题内容或许无法想像,但如果可以特定到个人又如何呢?就我的预测来看,我认为出题者会是『金田』。」</p>

<p>虽然名字我不太熟,但并非完全没听过。</p>

<p>「好像是那个戴眼镜的恶心家伙,对吧?」</p>

<p>「我想那种说法有点问题,但大概就是那个人吧。那家伙在C班是最会读书的。」</p>

<p>假如幸村带来的资讯正确的话,想成当然是由功课好的学生出题就很妥当吧。</p>

<p>「可是啊,如果要出很扭曲的问题,也可能是由龙园或石崎出题吧?」</p>

<p>「那不可能呢。即使要出陷阱题,没实力也无法出题。用你两个不擅长的文科试着想像吧。你们想得出无法简单解开的陷阱题吗?」</p>

<p>「……不,完全想不到。说起来我连题目都想不到。」</p>

<p>「我也同意。像是社会科之类的,考试会出怎样的问题啊?」</p>

<p>「就是这么回事。就算想了出来,脑袋顶多也只会闪过理所当然的题目。难题或陷阱题不是想做就可以轻易做出的东西。假如随意看课本,瞄准困难的漏洞,那作为问题也不会成立,校方会驳回吧。」</p>

<p>那个推测很切中要点。不过,如果要有把握的话还是稍嫌不足。</p>

<p>「题目成立与否,是由学校做最后决定吧?」</p>

<p>我稍微插入幸村的话里。</p>

<p>「这样应该就有必要知道校方判断问题成立的明确标准吧?」</p>

<p>「话是没错,但要是能知道那点就不用辛苦了吧。」</p>

<p>「我认为是可以知道的喔。总之,只要D班这方准备好几个很极限的问题,再把它给校方审查就可以了。透过问题会不会被接受,大概就可以看得出明确答案了吧?」</p>

<p>「原来如此啊,确实是个好点子。」</p>

<p>「你很会嘛,绫小路。」</p>

<p>「这样的话,我们好像必须尽早提出暂时的问题辨别学校的基准呢。我会试着思考几个题目,但堀北或平田会愿意行动吗?」</p>

<p>「不知道耶……我们现在完全是分头行动,详情不明。」</p>

<p>「那样就伤脑筋了。因为可以和对方那团维持联系的就只有你。」</p>

<p>三宅和长谷部也几乎同时点头。</p>

<p>「好啦,我会尽量先确认……但别对我有所期待。」</p>

<p>也就是说,堀北和幸村想把我当方便的中间角色的想法是一样的吗?</p>

<p>「嗯,原来如此啊。」</p>

<p>长谷部怀有的疑问好像解决了,脸上挂着笑容。</p>

<p>「我也没参加社团活动,随时都可以哟。以小三为基准来决定吧。」</p>

<p>她这么说完,就让出了所有决定权。</p>

<p>三宅见状,便惊讶地看着长谷部。</p>

<p>「我还以为你一定会拒绝,真是稀奇耶。你通常不会想和男生有牵扯吧。」</p>

<p>「这次不读书似乎会相当不妙。我退学的话是没办法,但我可不能连你都拖累吧?」</p>

<p>看来比起自己,她似乎是考虑到自己的朋友三宅才答应的。</p>

<p>「那么,今天就解散了。我打算后天开始举行第一次的读书会。」</p>

<p>幸村如此总结。他预计在今天、明天研究题目倾向并制定对策吗?</p>

<p>之后,就算我们宣布解散,离开了帕雷特,佐仓也没过来搭话。</p>

<p>5</p>

<p>『这是很有益的资讯呢。确实会想先试试校方会准许哪种程度的题目。』</p>

<p>我和他们三个分开回到宿舍之后,就立刻联络了堀北。</p>

<p>是为了将幸村的资讯传达给堀北,并请示今后的指示。</p>

<p>『我和平田已经正在制作对抗C班的题目,但我也想知道陷阱题可以出到什么程度。让我好好共享你那边的资讯吧。一切好像都进行得很顺利,真是太好了呢。但C班出题的是金田同学,这点是可以相信的吗?』</p>

<p>「没有绝对的保证呢。但在读书会上研究留意金田这号人物的题目倾向与对策,也是一种办法。先做也没坏处吧?」</p>

<p>『是呀,就让我这么做吧。假如这次考试全都塞满了难度很高的题目,即使是我们,或许竭尽全力也只能考到八十</p><p>到九十分。』</p>

<p>如果比学校出的考试还难以应付且困难,那大概就是分数的极限值了吧。</p>

<p>『对了,今天读书会进行得如何?方便的话,可以说给我听吗?』</p>

<p>这不是特别要隐瞒的事,于是我就老实说出今天发生的事。不过,我有稍微夸大其辞。我彰显了自己交到朋友的事情。侧耳倾听的堀北却完全没提及那点,对我的话左耳进右耳出。</p>

<p>她唯一留意的,就是三宅与长谷部的学力有许多类似处的部分。</p>

<p>『他们好像完全不是故意那么做的,还真巧呢。』</p>

<p>「是吧?」</p>

<p>即使偶尔会有擅长与不擅长重叠,但相似到这种程度就很稀奇了。</p>

<p>「我会暂且试试看。毕竟他们感觉是很容易控制的成员。」</p>

<p>『麻烦你了。另外,我还有另一件事想拜托你。幸村同学读书会休息的日子,可以请你也来我这边露脸吗?』</p>

<p>「这和最初说好的约定不一样吧?」</p>

<p>『没有任何不同。你不需要教书,我只希望你管理大家。』</p>

<p>管理的那个字眼很含糊。太过含糊不清,我完全不知道在指什么。那就像朋友以上、恋人未满这句话的定义一样,让人搞不清楚。</p>

<p>「……什么管理啊?」</p>

<p>我这么反问,接着便听见了她故意似的叹息声。</p>

<p>『对照于教书的人,学习的人太多,这就是个问题呢。不管怎样,我都无法监督到所有人。我想请你监视大家有没有好好念书。』</p>

<p>「学校一个老师就教好几十名学生读书吧?你别想得太天真了。」</p>

<p>『说得真自以为是,但老师也无法独自监督所有人,所以才会产生池同学他们那种不会念书的学生。即使是像这所学校装设监视器,情况也一样呢。就算只在上课态度上蒙混过去,但到头来就是因为他们没专注念书,才会被逼入像现在这样的绝境。』</p>

<p>我认为自己很勇猛果断地反驳了,却一口气遭到反击,并且被她击沉。</p>

<p>『幸村同学也因为不习惯教人而正在苦战吧,但我这边因为人数多所以难以驾驭。尤其池同学和山内同学是个问题呢。因为他们比幼稚园儿童还更欠缺专注力。』</p>

<p>池和山内好像有出席读书会本身,不过似乎很恣意妄为。</p>

<p>『你有要反驳的吗?』</p>

<p>「没有。」</p>

<p>『很好。』</p>

<p>「我晚上可以不出席吧?」</p>

<p>『可以。因为晚上比白天好太多了。但与男生相反,有一部分女生会很吵呢。』</p>

<p>原来如此。原本没预定参加读书会的女生们以平田为目的参加了吗?即使有轻井泽这个女友存在,但接触帅哥应该感觉也不坏吧。既然驾驭那个帅哥的轻井泽在D班里的行情必然会提升,那这就不会是种不好的发展。</p>

<p>我并没有参加那个场合,但总觉得对方团体的情景浮现在脑海,感觉相当有趣。</p>

<p>话说回来,在很吵闹的话题中没有须藤的名字。</p>

<p>「须藤很乖吗?」</p>

<p>『嗯,他很认真投入。虽然程度方面还没有达到国中生程度。』</p>

<p>读书内容就不说,但他在态度方面好像有好好在努力。</p>

<p>『明天起就麻烦你了。』</p>

<p>至少只有没有好预感的这点,我很确定。</p>

<p>「对了,包含读书会的事情在内,我想要先确认。栉田她怎么样?」</p>

<p>『怎么样是指?』</p>

<p>「没什么特别改变吗?」</p>

<p>『当然。我想她有在能负责的范围帮忙呢,我们也达成了请她每天出席读书会的约定。』</p>

<p>我想问的不是那种部分,就堀北的立场来说,她好像也还没发生要特别说出来的那种事件。毕竟是第一天,我应该没机会讨论到很深的地方吧。不过就我的角度来看,我无法悠哉旁观那个问题也是事实。</p>

<p>「你已经开始制作对抗C班的题目了吧?」</p>

<p>『当然。作为基本方针,我打算夹杂平田同学以及幸村同学的意见来制作题目。我本来想请更多人帮忙,但人越是增加,也越是会增加题目走漏到C班的危险性,所以这是我很烦恼的问题呢。』</p>

<p>没错,题目与它附带的解答,就是D班的防守要点。就算努力在进攻读书,防守要是被击溃,那我们根本就撑不住。就算万一发生什么事情,考题也是不能泄漏出去的部分。也可想成会有某人前来接触、刺探消息。</p>

<p>「即使如此,要完美地排除外人也很困难吧。考虑到栉田的性格与她至今为止的行动,她不是也有参加晚上梯次的读书会吗?你也很难和平田商量吧。」</p>

<p>『是啊,这点我确实无法否定呢。但她也无法随意行事。我想只要我们不拜托她帮忙出题,她就不会说出不谨慎的话。』</p>

<p>只有这点,我们彼此都只是在推测。栉田下次会采取怎样的行动,原本就是我们双方都无法预测的事。</p>

<p>「对D班来说,题目与解答就是命脉。你别忘了如果消息外流,D班就会确定败北。」</p>

<p>这不同于想要把栉田纳入伙伴的想法,是必须先考虑的问题。</p>

<p>现在的状况不容许放着眼中钉不管。</p>

<p>『我会避免资讯公开。但这大概不是这样就解决得了的事情吧。』</p>

<p>「我担心的不是制作问题中的过程,而是在那之后。就是我们向校方提出之后。只要最后考前一天向茶柱老师确认题目与解答,敌人就会知道那些内容了。」</p>

<p>体育祭时,栉田为了看参赛表,对我们使出了那个手段。</p>

<p>龙园会来委托栉田,也能想像得到吧。</p>

<p>『也就是说,除了和她用说的之外就没手段能够使出了。』</p>

<p>「即使如此,万一资讯泄漏给C班,你要怎么办?」</p>

<p>『那种情况——我不想去想呢。』</p>

<p>「不能不去想吧。这是攸关D班所有人的事。不管再怎么念书提高分数,如果对手那方可以得到将近一百分的答案,我们就没有胜算。」</p>

<p>只要答案被对手完全背下,我们就输了。</p>

<p>『是啊,我也了解你会不安,但我也有自己在思考对策。现在已经超过晚上十点了,我想在睡前多制作一题题目,我可以挂了吗?』</p>

<p>我同意了她的告知,并且结束了通话。我发现手机剩余电量很少,就把它插上接在附设在床上插座的充电器。</p>

<p>这次的课题与体育祭时的流程相似。就像体育祭上使用的参赛表就是命脉,期末考上则是题目负责了命脉的职责。龙园或栉田不是用相同手段就可以行得通的对手。他们一定会想到其他手段才对。</p>

<p>堀北说会思考对策,但我不知道那会是何种程度的内容。</p>

<p>她应该打算彻底从正面说服栉田吧。</p>

<p>我一点也不打算嘲笑堀北的作战。倒不如说,除此之外几乎别无手段。</p>

<p>虽然只是假设,但假如我要拉栉田入伙,届时我应该会用对轻井泽做过的那种威胁行为,不,我应该会使用更甚于此的做法让栉田屈服。不过,我还不清楚栉田过去的细节,在现在这种状况下,我也无法使用那种手段。再加上,如果考虑到我下决心的方式跟栉田不同,实际上也无法保证我可以完全威胁成功。这两者好像相似,但其实上并不一样。</p>

<p>「……我要怎么做呢?」</p>

<p>很遗憾,现在的我想不到其他手段。</p>

<p>我挂掉电话,休息了一会儿,便收到了一封邮件。是龙园寄来的信。</p>

<p>体育祭之后,我从C班学生真锅等人那儿问出了龙园的邮件地址,并且寄了邮件。龙园到现在才回信。</p>

<p>『你是谁?』</p>

<p>内容只有写着这样一句话。</p>

<p>「又寄了封没意义的信……」</p>

<p>我人没有好到会回覆龙园。我是免费信箱,无法追踪。这种事应该很显而易见才对,这大概是龙园在闹着玩吧。</p>

<p>我决定无视邮件并且去睡觉。</p>

<p>6</p>

<p>放学后的图书馆,尽管时间还早,却因为有许多学生而相当热闹。</p>

<p>虽说热闹,但这也并非学生们沉浸在聊天很吵闹。</p>

<p>因为平时连一成都没坐满的座位,现在将近一半都充满学生们。当然,大部分学生们都不是在看书,或是和朋友聊天,而是埋头在考试念书。</p>

<p>「咦——图书馆是这样的啊——」</p>

<p>一名学生在我身旁感兴趣似的嘟哝道。</p>

<p>对,我身旁稍微发生了问题。</p>

<p>佐藤好像决定参加读书会,于是就跟我来到了图书馆。</p>

<p>上次交换联络方式之后,佐藤就不曾联络过我半次。这实在很尴尬。</p>

<p>「我是第一次进图书馆,绫小路同学你呢?」</p>

<p>「……我来好几次了。」</p><p>「这样啊,没想到你有在读书之类的呢。」</p>

<p>「与其说是念书,倒不如说比较像在打发时间。」</p>

<p>「要打发时间,所以来图书馆?真奇怪呢。」</p>

<p>我姑且算是做了对答,但总觉得我的态度变得很心不在焉。</p>

<p>因为我完全不懂佐藤现在是抱着怎样的心情来接触我。不过,佐藤也是女孩子。她不会漏看我这方的细微情感奥妙之处。</p>

<p>「那个呀,绫小路同学……你会很困扰吗?」</p>

<p>「你是指什么啊,佐藤?」</p>

<p>「喏,毕竟我突然说要参加读书会。」</p>

<p>「我没差。教书的堀北或栉田她们与其说是困扰,反而会很开心吧?」</p>

<p>同班出现退学者,基本上不会有任何值得高兴的事,以及任何好处。</p>

<p>「不是那样啦……」</p>

<p>当然,那不是佐藤期望的答案吧。她表现得有点沮丧。</p>

<p>不过,图书馆这地点有点棘手。我为避免打扰其他学生而小声说话,相对使我与佐藤之间的距离出乎意料地近。我连佐藤细微的呼吸都感觉得到。</p>

<p>难道这也是被分类在宝贵的青春一景里吗?若是这样,青春也许出乎意料地是种严苛的东西。因为这状况对我来说一点也不开心。我会无谓地紧张,也会不由得担心佐藤,揣测对方的情感,并且挑选用词。</p>

<p>我现在最殷切希望的就是「想赶快回去」。只有这点而已。</p>

<p>不——并不是这样的吗?</p>

<p>我稍微恢复冷静,试着重新思考现在的状况。</p>

<p>我确实困惑于过去不曾经历的现象。这件事被归类到「恋爱」里实在是太抽象了,而且不存在明确的答案。从过去活在零或一的世界的我来看,我会出现拒绝反应也是很自然的过程吧。</p>

<p>但我不就是因为期盼那种零或一之外的东西,才来这所学校的吗?</p>

<p>「大家都好认真呢,还会使用图书馆之类的。」</p>

<p>「在这里开读书会就像是每次的惯例呢。」</p>

<p>堀北偶然拾起佐藤对我说的这些话,并如此答道。</p>

<p>我因此恢复了冷静。我将脑袋放空一次。现在先只专注在平安度过这场读书会吧。</p>

<p>堀北昨天就已经造访过图书馆,好像对这片光景不感惊讶。</p>

<p>「你们两个,唯有像昨天那样吵闹的那种事就别做了吧。下次或许就不只是被严厉劝戒就能了事,我们也可能被赶出去。」</p>

<p>「知、知道了啦——」</p>

<p>堀北他们告诫池和山内两个问题儿童,同时确保空位。虽然只论空位的话,这里半数以上都是空的,话虽如此也并不是只要是空的哪儿都能坐。</p>

<p>这好像是哪个学校都会有的现象,学长姐、学弟妹可以使用的空间是分开来的。学长姐优先使用的空间,在咖啡厅的话就是景观好的窗边一部分,在这间图书馆的话就是免费饮料的旁边——这些事情都成了潜规则。</p>

<p>在这般地盘划分的情况下,一年级生被允许使用的部分就会像是接近入口的嘈杂地方。不过,这次有除此之外不得不注意的事。</p>

<p>可以的话,我们想避免有C班学生在的那附近。</p>

<p>「堀北,你打算怎么做?」</p>

<p>「如果是你担心的那点,你大可不必操心。因为我已经使出手段了。」</p>

<p>堀北的视线前方有人在一年级使用的区域移动。一名发现堀北的学生站了起来。对方慢慢挥手,招手叫我们过去。</p>

<p>她是一年B班的学生——一之濑帆波。一之濑附近的B班学生们共有八名。</p>

<p>似乎是男女各四人,加上一之濑的九个人。</p>

<p>从我隔壁邻居的侧脸看来,这似乎不是偶然。我们像在被介绍一般地靠了过去。</p>

<p>「让你们久等了吗?」</p>

<p>「不,完全不会,因为我们也才刚到。对吧,各位。」</p>

<p>「昨天我在图书馆见到一之濑同学,就提议要一起办读书会了。因为我们在这场考试中不会和B班决胜负,我认为也有能互相帮助的部分。」</p>

<p>那个堀北居然会自己做出那种和众多旁人牵扯上的提议。她昨天说要给我看的,就是这件事情吧。</p>

<p>好事多磨。但池他们在进到图书馆之前都很安分,结果兴致却往奇怪的方向高涨。</p>

<p>「池同学,我刚才才劝诫过你吧……?」</p>

<p>堀北使劲抓住池的手臂,池害怕得就像只被蛇盯上的青蛙。</p>

<p>池他们会在读书会吵闹的理由原来就在这里啊。如果和B班的女孩子待在一块的话,会变得得意忘形也不是不能理解。</p>

<p>「今天绫小路同学也来了呀——」</p>

<p>「我本来就是不及格边缘的学生。或许要暂时受你照顾了。」</p>

<p>「这点是彼此彼此哟。」</p>

<p>虽说这里是安静的空间,但也不是完全无法对话。当然,以一定程度的低音量说话是必要的。由于一之濑他们好好地占住角落位子,因此我们的对话也没那么引人注目。另外,室内拨放的音乐也漂亮地替我们消除那些低语的声音。这是贝多芬的第六号交响曲《田园》。</p>

<p>虽然不知是谁选的曲子,但这是可以令人放松,且相当好的选择。</p>

<p>不过,堀北居然会想到联合读书会啊。若以可以确实互相合作作为前提,这场考试就很可能可以谋求效率化。像是互相交换班级拥有的资讯,人数多的话着眼点相对也会增加,对出题也会派上用场。</p>

<p>不过,我们也同时抱有风险。如果B班有学生和C班有交情,这些资讯恐怕就会泄漏出去。堀北当然也是理解这点后,正因为选择了好处那方,才会联合起来战斗吧。</p>

<p>各班学生随意坐上空位。</p>

<p>「我们坐这里嘛,绫小路同学。」</p>

<p>「好、好的。」</p>

<p>我就这样被佐藤催促。她招手叫我过去,我便在她隔壁座位坐下。</p>

<p>「什么嘛,佐藤。你今天还真是常待在绫小路附近呢。」</p>

<p>「那是当然的吧——毕竟我们变成搭档了。」</p>

<p>我可不能被一之濑贸然盯上,于是一就坐就随便拿出课本与笔记。就算只是形式,我应该也必须读书吧。</p>

<p>「欸,绫小路同学。我该怎么读才好呢?」</p>

<p>「……那种事情,你就去问堀北他们吧。」</p>

<p>「这不是个好机会吗?都组成一队了,你要不要就照顾佐藤同学?」</p>

<p>堀北也不懂别人的心情,就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p>

<p>「我和佐藤的考试分数只有一点点差别,根本谈不上教书吧。我甚至还想被人教呢。」</p>

<p>也因为一之濑在眼前,我于是急忙圆场,但这或许失败了。</p>

<p>「是吗?我知道了,那就由我来好好教你们念书吧。」</p>

<p>堀北刚才好像是为了引出我的承诺才那么说。</p>

<p>「一起加油吧,绫小路同学。」</p>

<p>「好、好的……」</p>

<p>实在很令人费神的读书会好像就要开始了。</p>

<p>这预感几乎应验了。</p>

<p>「绫小路同学,你总是很沉稳呢,感觉有点老成。你国中时是怎样的人呢?」</p>

<p>佐藤猛然靠过来,并把身体往前倾,然后抬头这么问来。她制服穿得胸口有些敞开,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她的乳沟映入了我的眼帘。不知佐藤有没有发现这点,总觉得她的呼吸有点急促。</p>

<p>「应该很普通吧。没有特别醒目或不起眼,和现在没有不同。这种就叫做阴沉吧?」</p>

<p>我用压低自己价值的风格,试图与佐藤保持距离。</p>

<p>不,并不是佐藤不能对我怀有好感,而是因为有好几道令人不舒服的视线正在看着我们两个,我无法忍受这点。</p>

<p>尤其池和山内都对我报以露骨的怀疑眼神。</p>

<p>「绫小路同学不阴沉呀,该说是很酷吗?或是感觉很冷静?」</p>

<p>「我想我和很酷之类的沾不上边喔。」</p>

<p>「是吗?我是不知道别人,但我觉得你很好哟。」</p>

<p>看来我不管说什么,对佐藤来说,她都会认为很有趣似的正向理解。</p>

<p>那么,我就在此使用正当方法脱离窘境吧。</p>

<p>「……那,就从不擅长的地方开始问吧。你有期中考的考卷吗?」</p>

<p>「有哟。」</p>

<p>她从背包取出变得皱巴巴的考卷,接着把它摊开。每一科的分数都在五十分附近徘徊。数字上通过了不及格范围,但是答案内容相当粗糙。简单的题目答对了,不过难度中等以上的就很毁灭性。</p>

<p>佐藤至今没那么认真念书就能度过考试,我甚至觉得很不可思议。</p>

<p>「怎么样?有点糟吗?」</p>

<p>「是啊……我也差不多,一起读书吧……」</p>

<p>「嗯!」</p>

<p>佐藤兴致高昂地点头,但我真希望她的嗓子可以别那么大。</p>

<p>「总觉得你们好像有点要好耶—</p><p>—?」</p>

<p>池远远看着我们的对话,这么吐嘈过来,投来怀疑的眼神。</p>

<p>「我们是搭档,互相合作是理所当然的吧?」</p>

<p>在我正烦恼的时候,佐藤就以考试为由,堂堂正正地答道。</p>

<p>「别说那种莫名其妙的话,给我开始准备。」</p>

<p>堀北不在意谁想和谁关系要好,而劝戒了池。</p>

<p>「呿,我知道啦。」</p>

<p>池好像很不满,但他还是急忙开始准备读书。</p>

<p>这真是教育的成果呢……他被管教得很好。</p>

<p>7</p>

<p>读书会平安无事地结束,学生们都各自开始准备回家。</p>

<p>「啊——我累了!」</p>

<p>池他们连在一般课堂上都无法维持专注力,从他们看来,放学后的读书会根本就是地狱。</p>

<p>虽然没有老师的耳目,但没有自由的时间应该很难忍耐吧。</p>

<p>池他们露出爽朗的表情,但堀北见状,眼神相当冰冷。</p>

<p>「可不是今天就结束,别忘记明天也有读书会。」</p>

<p>「我、我知道啦,但就算稍微高兴也没关系吧?辛苦了!」</p>

<p>池等人就像脱兔一般离开图书馆。</p>

<p>「D班真热闹——我都希望这点可以稍微分给我们了呢。」</p>

<p>「在不好的方面是如此没错呢。我很羡慕沉稳的B班。」</p>

<p>一之濑和堀北彼此都在强求自己没有的东西,但令人羡慕的是B班的环境吧。</p>

<p>他们参加读书会的学生程度比D班高,而且也很有专注力。</p>

<p>最重要的是,他们既安静又沉稳,班级携手合作的想法很强烈。</p>

<p>「那么再见喽。堀北同学也再见喽。」</p>

<p>栉田也带着数名女生出了图书馆。</p>

<p>「嗯,再见。」</p>

<p>如此简短交流,栉田等人便若无其事地离去。目前栉田没有显眼的接近举止。看来好像都在互相揣测、制约对方。</p>

<p>「一之濑同学,我可以稍微问你问题吗?」</p>

<p>「嗯?什么呀、什么呀?」</p>

<p>「可以的话,我只想让你听见,好吗?几分钟就会结束了。」</p>

<p>她将视线投向应该是原定要和一之濑一起回去的B班学生们。</p>

<p>「几分钟是吧?那么各位,抱歉,能请你们在走廊等我吗?」</p>

<p>「嗯,没关系。我们就随便聊聊喽。」</p>

<p>B班的学生们好像很爽快就接受了。一之濑于是答应留在现场。</p>

<p>D班和B班所有学生都结束手边工作并且离开。</p>

<p>「我可以留下来吗?」</p>

<p>「你在或不在都一样,所以要怎样都行。」</p>

<p>我一时以为她好像在挖苦,但我想她大概是借由这么说,来使我容易留下来吧。</p>

<p>「所以,是什么事情呀?」</p>

<p>像这样两人单独(虽然我也在)感觉很奇怪。</p>

<p>一之濑和堀北性格鲜明对比的两人肩并着肩。</p>

<p>「或许你会理解成是理所当然,但如果伙伴伤脑筋的话,你都会帮助他们吧?」</p>

<p>「嗯?假如伤脑筋的话,帮助对方不是当然的吗?」</p>

<p>「是呀,B班现在开读书会也是其中的一环吧。不过,就算一概地说要帮忙,但那也是有各式各样内容的。像是为了提升学力、霸凌问题、金钱问题,或是交友关系、与师长之间的关系。人会在各种地方抱持着烦恼。对于那所有的事项,如果正在伤脑筋的伙伴来寻求帮助,一之濑同学你都会伸出援手吗?」</p>

<p>「那是当然的呀,能够做到的,我全都打算去做。」</p>

<p>虽然问题很困难,不过一之濑马上就做出回答。她的眼神看来没有任何迷惘。</p>

<p>「那对你来说,对方是否为伙伴,你有明确的基准吗?」</p>

<p>她现在因为自己与栉田之间的对立而找不到答案。</p>

<p>或许正因如此,她才会像在寻求救济一般,对一之濑抛出这种问题。</p>

<p>「嗯——……我有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呢?」</p>

<p>「虽然这是举例,但只要是B班学生,无论是谁你都会无条件帮助吗?就算是平时没有深谈过的学生。」</p>

<p>「就先不论对方是如何看待我的,只要是B班就是伙伴。假如对方有困难,我绝对会帮忙。」</p>

<p>「这或许是很愚蠢的问题呢。」</p>

<p>面对一之濑再次毫不犹豫立刻回答,堀北对自己提问的愚蠢叹了口气。</p>

<p>「我就愚蠢地再顺便稍微问你一下。就假设B班里有个生理上讨厌你的存在,你们平时关系就很差吧。你能够喜欢那个人吗?还是说会讨厌对方呢?」</p>

<p>「不知道耶——那或许有点困难。生理上的厌恶。要是被对方这么想的话,自己大概也会束手无策,所以只能尽量不被讨厌地避免接触呢。」</p>

<p>「那么,如果那个人有困难的话……你会怎么做?」</p>

<p>「我绝对会帮助对方哟。」</p>

<p>一之濑对最后的问题也立刻作答。</p>

<p>「就算被生理上的厌恶,那也是我的问题。毕竟B班的人全部都是伙伴嘛。」</p>

<p>「B班对你而言,就是那么重要的存在呢。」</p>

<p>「嗯,大家都是好孩子哟。一开始我也曾经对于自己不是A班而失望,但现在我觉得被分发到了最棒的班级。堀北同学,你不这么想吗?」</p>

<p>「我想想……久居则安,D班意外地也不坏呢。」</p>

<p>「……哦——」</p>

<p>「干嘛,绫小路同学。我很讨厌你的那种眼神。」</p>

<p>我对夸奖D班的堀北备感惊讶,结果就被她瞪了一下。</p>

<p>「虽然插入你们两个的话题很不识趣,但我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p>

<p>「你尽管问。」</p>

<p>「我可以理解B班同学无条件就是伙伴。我和堀北都隐约了解那种想法。我也觉得和同舟共济的人变得要好就像是必然会发生的事。不过,A班或C班、D班里都有你可以称作朋友的存在吧?」</p>

<p>「对我来说,绫小路同学或堀北同学都是很重要的朋友哟。」</p>

<p>「那这样的我们如果有困难的话呢?要是我们跟你央求要借一百万点呢?」</p>

<p>「如果有正当理由,我会帮忙哟。这无关金额,我应该都会尽己所能吧。」</p>

<p>「真是的……你人到底好到什么地步呀。这样不就是任何人都会帮了吗?」</p>

<p>「嗯——要说理想的话是那样没错,但现实没有那么天真呢。我个人能办到的事情有限,我认为自己了解这点。就算龙园同学有困难,我应该也无法像帮大家一样的帮助他吧。嗯——不过啊,如果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会帮忙啦。」</p>

<p>她补充似的说道。通常我们就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都无法去做。</p>

<p>「大概就是这样吧。只要是我认定是朋友的人,事情大小都不是问题。」</p>

<p>「虽然是很令人感激的事,但你轻易就说出那种话,没关系吗?说不定我有困难时,就会央求你帮忙我喔。」</p>

<p>「我很欢迎哟。因为我认定是朋友的人,全都同样在『伙伴』的范畴中。」</p>

<p>堀北看见这种程度的好人模样,好像想到有点坏心眼的事。她与平时的冷静不相衬地说出这种话:</p>

<p>「那么——如果我和神崎同学同样都有困难,你会怎么做呢?」</p>

<p>「两边都帮——这种选项当然是禁止的吧?」</p>

<p>「要是我同意这点,那你两边都会帮呀。」</p>

<p>「喵哈哈,真伤脑筋耶。」</p>

<p>被提出某种意义上很不合理的二选一,虽然说是想像,但一之濑很不知所措。</p>

<p>「抱歉,这大概是没答案的选择哟。我从被给予的资讯能够判断的,就只有两名朋友都为相同的问题所苦,而且都同样来寻求帮助。这场面不管选择哪边,那既会是真的,但也会是谎言吧。」</p>

<p>一之濑烦恼到最后所抵达的答案,实在很像是她的作风。</p>

<p>堀北听见这些话,便打从心底惊讶,同时也很佩服。</p>

<p>「我不相信纯粹的好人。我认为人大多都是会寻求回报的生物呢。」</p>

<p>堀北的主张、一路秉持且相信的东西开始发出声响,逐渐崩毁。</p>

<p>「但是看着你的话——我就觉得好人或许真实存在。」</p>

<p>她说出率直的想法,但一之濑不知为何没有正面接受这句话。</p>

<p>不,应该说是无法接受吗?</p>

<p>「这……这太抬举我了哟,堀北同学。」</p>

<p>一之濑一直以来都耿直、诚实地回答,我看见她的眼神初次游移不定。她离开座位,走到图书馆的窗边。</p>

<p>「没这回事。起码你比我至今见过的任何人都还好。我是这么想的。」</p>

<p>「我不是那么优秀的人喔。」</p>

<p>她看起来动摇到甚至无法直视堀北的脸。</p>

<p>「该说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吗……」</p>

<p>堀北也在此察觉自己莫名地过度抬举一之濑,而向她赔不是。</p>

<p>「对不</p><p>起,我好人好人地说得太过头。我没打算让你不愉快。」</p>

<p>「没关系,我并没有不愉快哟。」</p>

<p>她明显很动摇。</p>

<p>我以为一之濑所见的前方没有任何阴影。</p>

<p>不过,那部分或许是我弄错了。</p>

<p>「你要谈的就是这些吗?因为正在让小千寻他们等我,已经可以了吗?」</p>

<p>一之濑逃走般地离开位子。</p>

<p>「谢谢你愿意回答我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p>

<p>「不会。那么,明天见喽。」</p>

<p>一之濑出图书馆后,剩下的学生就变得越来越少。只有几名三年级学生,以及感觉是图书委员的学生。</p>

<p>「我们回去吧。我今天还有事要做。」</p>

<p>「虽然会变成重复确认,但栉田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做?你的语气就像是有想法呢。」</p>

<p>堀北应该也不喜欢被问好几次吧,可是我不得不确认。</p>

<p>「她是特别的。无论如何,说服都要很谨慎。」</p>

<p>「特别?」</p>

<p>「我想了很多。想着我如果没升学到这所学校,栉田桔梗这名学生会过着怎样的校园生活。结果我马上就看见了。她会是像现在这样受到任何人信任、依靠,而且既会读书,又会运动,没有半点缺点的存在。她应该会是那样的学生并且就这么毕业吧。可是,我却不小心摘掉她这样的未来。她现在甚至和身为敌人的龙园同学联手,急躁得想把我赶出去。就算这是和自己班级敌对的行为,她也没有犹豫。当然,这可不是我的错。只是不幸同校的命运不好。但即使如此,对我来说,这也不是毫无关联。」</p>

<p>所以她才要说服栉田啊。</p>

<p>现在堀北比我想像中还更觉得这是她自己的责任。</p>

<p>不,她是打算完成职责吗?</p>

<p>「我有些提议,可以听我说吗?」</p>

<p>「是怎样的提议呢?」</p>

<p>「我总觉得找到为了让栉田和你和解的一块拼图了。」</p>

<p>「什么意思?」</p>

<p>「一之濑是好人。是否纯粹是个好人另当别论,但你也同意她不是一般的好人吧?」</p>

<p>「嗯,说得难听一点的话,她无庸置疑是个滥好人呢。」</p>

<p>「要不要借用那个滥好人的力量,请她居中调解呢?老实说,就算想一对一谈话也不会实现吧。就算这样,如果是找D班的某人,栉田也绝对不会显露出本性。」</p>

<p>「就算是一之濑同学不也一样吗?只要在这所学校,无论是谁都一样呢。」</p>

<p>「那么,还有其他任何可能居中的学生吗?」</p>

<p>「这……」</p>

<p>「如果要指名校内一个人,应该就会指名一之濑吧?」</p>

<p>「我不否定。但即使这样,我也不认为那是正确答案。」</p>

<p>「我没有说会因此解决。这仅是通往解决的一块拼图、碎片。现在你们两个也无法如愿交谈。请一之濑介入你们之间,对话也会比较起劲吧。」</p>

<p>事实上,我认为一之濑的存在就是解决问题的起点。</p>

<p>剩下的就只有使用方式的差别。</p>

<p>「你还真是戳到了我的痛处呢,但我不会参与那种计画。我接下来要和一些人碰头。而且栉田同学的那件事要由我来解决。」</p>

<p>也就是说,她不能把一之濑卷入吗?</p>

<p>8</p>

<p>我们出了走廊,便发现个始料未及的人物正在等着。她看见我们就轻轻挥手,并且挂着笑容靠了过来。堀北没有惊讶。何止如此,她一看见栉田的身影就自己积极地上前搭话。</p>

<p>「栉田同学,让你久等了。」</p>

<p>「没关系,离约定时间也还有一段时间。你刚才在和小帆波说什么呢?」</p>

<p>「是很无聊的话题。」</p>

<p>「真感兴趣呢。还是说,你没办法告诉我?」</p>

<p>她的语气与笑容依旧,但我感受到一股彷佛针对堀北的沉重压力。</p>

<p>「是啊,毕竟那不是与你无关的事,我就告诉你吧。」</p>

<p>堀北就像在刻意诱导对话似的将她与一之濑之间的对话加上变化,开始说了起来。</p>

<p>「我问她——怎么做才可以一视同仁地对待所有人。」</p>

<p>「哦……?」</p>

<p>「我不打算拐弯抹角地说是谁呢。我就是在指你喔,栉田同学。」</p>

<p>「那个啊,堀北同学。或许我确实没办法和你变得要好,但这种事我希望你可以在绫小路同学不在的地方说呢。」</p>

<p>栉田的真心话,应该是不想继续增加知道自己秘密的人物。</p>

<p>「还是说——绫小路同学和一之濑同学都知道其他某些事情了呢?」</p>

<p>锐利的视线射穿堀北。堀北率直接受这视线。</p>

<p>「说得也是。抱歉,绫小路同学,可以先请你回去吗?」</p>

<p>「……我好像会碍事呢。那我就先回去了。」</p>

<p>我放下站着不动的两个人,先行前往玄关。换好鞋子后,就一路朝宿舍前进。路途中堀北来电,我便接起了电话。</p>

<p>『我和你是同所国中的学生。因为我知道你的过去,所以你想让我退学——这些事实正确吧?』</p>

<p>接着,电话里传来这般模糊的声音。</p>

<p>看来她似乎把手机放口袋,直接拨电话给我。这好像是堀北自己的特别服务,表示愿意让我听见对话内容。</p>

<p>『真突然呢,为什么要忽然提起过去的事?我不喜欢那个话题耶。』</p>

<p>『我也不想回顾过去。不过,这对我们来说是无法回避的事。』</p>

<p>『是呀,毕竟我们几乎没有机会独处呢。嗯,我确实希望你可以从这间学校消失哟。因为你和我同所国中、同学年,又是知道那个事件的人。』</p>

<p>『我想了很多次。我确实听说过事件,但对原本就没朋友的我来说,那不是我会感兴趣的事。我听到的只是谣言程度,并非明确的真实。』</p>

<p>『没有保证你不知道事实吧?』</p>

<p>『嗯,我无法填补与你之间的隔阂,就是归咎于这点。不管我怎么否认,你都无法否定我撒谎的可能性。不只是这样,我认为你无法容许我知道事件的存在,才会想把我赶出学校。』</p>

<p>栉田不否定。堀北在此继续说下去。</p>

<p>『你要不要和我打赌,栉田同学?』</p>

<p>『打赌?这是什么意思呢?』</p>

<p>电话另一端寂静无声。</p>

<p>她们两个好像停下脚步开始说起话。堀北对栉田提议打赌。可想这并非当场的突发奇想,而是先前就想到的事情。</p>

<p>『你不喜欢我的存在,这是个无可奈何的问题,对吧?』</p>

<p>『是呀,只要你在这所学校,我的想法就不会改变哟。』</p>

<p>『可是,我们都是D班学生。今后不互相协助的话,是无法升上A班的呢。』</p>

<p>『那是依想法而定的呢。我认为那是只要你退学就会解决的问题。』</p>

<p>『你有打算退学吗?』</p>

<p>『怎么可能。要退学的话,就是你去退学喔。』</p>

<p>虽然声音模糊,也有许多不太清楚的部分,但双方的声音都很冷静。</p>

<p>『我也没打算要退学呢。』</p>

<p>『那就没办法了呢,我认为我们不管怎样关系都无法变好。』</p>

<p>『是啊……或许如此呢。从那天到现在,我就一直在思考。思考该怎么做才能共存。』</p>

<p>连我都想不到解决之策。就连现在也是。</p>

<p>『我接着得到了结论。就是不管再怎么挣扎,这都是不可能的呢。』</p>

<p>『我也这么想喔,堀北同学。这件事如果某方不消失是不会结束的呢。』</p>

<p>『但我们也不是小孩子。如果只是这样互相排斥是无法向前迈进的呢。不过你不信任我。』</p>

<p>笼罩短暂的沉默后,栉田反问:</p>

<p>『那么,你要怎么做?打赌是指什么?』</p>

<p>『这次期末考上,如果我考了比你高的分数,我希望你今后能协助我,并且不与我作对。不,我不奢求你协助我呢。不过,我希望你今后别对我做出妨碍行为。仅此而已。』</p>

<p>『意思是不论搭档总分,你想进行个人比赛吗?』</p>

<p>『嗯。』</p>

<p>『这可是很胡来的赌注呢,堀北同学。我没在考试上赢过你,如果是总分的话就更难了呢。再说,我不认为我赢的时候会有好处耶。』</p>

<p>『是呀,所以赔率相对不同就会是理所当然的呢。因此——』</p>

<p>这时,堀北说出自己将会很辛苦的发言。</p>

<p>『我们不比总分,就以期末考举行八科的其中一科来决胜负吧。你可以自由选择擅长的科目。然后,假如你的分数高于我的分数,到时我会主动提出退学——如果是这种赌注也不会实现吗?』</p>

<p>堀北说出令人难以置信的赌注内容。</p>

<p>两人原本就有实力差距的话,胜负很难以实现。</p>

<p>不过,这若是赌上堀北自行退学的提议,状况就变得不一样了。</p><p>而且还设定了可以选择栉田擅长科目的这种好条件。</p>

<p>假设栉田输掉也没必要退学,只要背负不妨碍堀北一事。另一方面,如果栉田赢的话,碍事的堀北就会退学。</p>

<p>『这也可能变成单纯的口头约定吧。像是你输掉之后把比赛当作没发生过。当然,我也有可能不遵守约定呢。相信那种话,这场胜负就真的会实现了吗?』</p>

<p>『为避免那种情况,我认为自己准备了可靠的证人。』</p>

<p>『可靠的证人?』</p>

<p>『可以麻烦您吗——哥哥。』</p>

<p>『唔!』</p>

<p>那名人物现身时,栉田好像真的很惊讶。我也一样。</p>

<p>那是隔着电话听见的意外人物。</p>

<p>虽说是为了提高自己提议的可信度,但她还真是把不得了的家伙当作证人了呢。</p>

<p>『非常抱歉,哥哥。我无论如何都想借助您的力量,才会把您叫来。』</p>

<p>对,前来的证人就是堀北学。他既是前学生会长,也是堀北铃音的亲哥哥。</p>

<p>『好久不见,栉田。』</p>

<p>『……您记得我吗?』</p>

<p>『我不会忘记自己曾经见过的人。』</p>

<p>他恐怕是在说国中时的事情吧。堀北兄妹是同一所国中。不过,由于哥哥毕业,他应该完全不知道关于栉田引起的事件才对。</p>

<p>『他是这所学校里我最能信任的人。对你来说应该也是一定程度上能够信任的人吧。当然,我对哥哥也没说过详情。』</p>

<p>『我不过是作为单纯的证人才被叫过来。对详情也没兴趣。』</p>

<p>『这样好吗,堀北学长?假如您妹妹在考试上输了的话——』</p>

<p>『提出赌注的是我妹吧,那这就不是我该插嘴的事。』</p>

<p>『我发誓就算输掉也不会和别人说出任何不谨慎的发言。如果我这个妹妹是那种会打破约定的人,这件事要是广为人知的话,也会伤及哥哥的名声。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举止。』</p>

<p>这是最佳的绝对保证金。</p>

<p>『你是认真的呢,堀北同学。』</p>

<p>『我也无法一直止步不前。』</p>

<p>『好喔,我就参加这场胜负。我希望的科目是数学。赌注内容就按照刚才堀北同学所说的没关系。如果同分就视为无效,可以吗?』</p>

<p>堀北点头答应。这样赌注就在堀北哥哥面前实现了。双方都没退路了。</p>

<p>『我就作为证人完成职责吧。万一某方违反约定,就要请你们做好觉悟。』</p>

<p>即使现在是退位的学生会长,她哥哥的权限应该也还是很大。</p>

<p>起码在她哥哥毕业为止期间,栉田也不得不遵守约定。</p>

<p>『谢谢您,哥哥。』</p>

<p>在这句道谢之后,场面暂时变得沉默无语。感觉她们是在目送堀北的哥哥离开现场。</p>

<p>『真期待期末考呢,堀北同学。』</p>

<p>『我们彼此都尽全力吧。』</p>

<p>『是呀。还有也请绫小路同学多多指教哟。』</p>

<p>『……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提到他的名字呢?』</p>

<p>『因为我也不笨。你告诉他了吧?关于我的过去。』</p>

<p>『这——』</p>

<p>『啊,你可以不用回答哟。反正不管怎样我也不信任你,这并没有影响。我不会做出让赌注无效的举动,你就放心吧。因为我之前给绫小路同学看见不太妙的模样呢。这没关系哟。』</p>

<p>堀北受到锐利的指谪,动摇与焦虑透过电话传达了过来。</p>

<p>『即使如此我还是要回答吧。我确实有跟绫小路同学商量过你的事情呢。』</p>

<p>『是吧。我看了就隐约知道了。而且,你现在也正在用手机通话吧?谁教我打给你好几通电话,你好像都一直在通话中呢。』</p>

<p>这不是纯粹直觉,栉田是有自己的根据及把握才刺出手中的矛。</p>

<p>『你可以立刻来会合吗,绫小路同学?』</p>

<p>栉田的声音如此从远方传来。</p>

<p>看来她在呼唤我。我在此老实回应似乎比较好。</p>

<p>9</p>

<p>我折回学校,来到堀北她们的所在之处,完成了会合。</p>

<p>「哈啰——」</p>

<p>虽然看起来像平时的栉田,但我无法窥知藏在她表情之下的真心。</p>

<p>「真是败给你了,栉田同学。你的洞察力与行动力果然很厉害呢。」</p>

<p>「谢谢。别看我这样,我平常就有在观察许多人了呢。」</p>

<p>「为什么要叫出绫小路同学呢?我想话题已经结束了。如果你对我擅自把事情告诉他有所不满,就对我说吧。」</p>

<p>「我没什么不满哟。因为我只是觉得姑且要先面对面直接告诉你们。我在想这项赌注是不是可以再多加一项条件。」</p>

<p>「条件?」</p>

<p>「假如我在分数上赢了你,我也想让绫小路同学退学。」</p>

<p>栉田果然提议了。我从出现赌注话题时开始就在想也有这个可能性。</p>

<p>「这是无法答应的商量呢。」</p>

<p>「就我的立场来说,只要是知道我的事情的人,我都想统一让他们消失呢。就算堀北同学不在,假如绫小路同学留在学校,我烦恼的种子就会留下来。」</p>

<p>「或许如此。但这是我个人的赌注,我无法把绫小路同学卷进来呢。假如要加进他就是条件,那很遗憾,这项赌注就不会成立了。」</p>

<p>堀北好像原本就准备了结论,她在我回答前就退回了要求。</p>

<p>正因如此,她才从未把这赌注的话题说给我听吧。她避免做出让我成为共犯的举止。</p>

<p>「这样啊,真遗憾。若是那样我就能一举两得,省下功夫了呢。」</p>

<p>「我也是你希望退学的对象啊。」</p>

<p>虽然这事情我有察觉,不过还是非常遗憾。</p>

<p>「啊哈哈哈,你不必遗憾哟。因为这不是绫小路同学不好,只是知道我本性的这点不好呢。」</p>

<p>「只要不告诉别人就没问题——这不是那么单纯就能解决的事吗?」</p>

<p>「要是可以解决,堀北同学你也不会说要打赌了吧。」</p>

<p>「你果然是D班需要的人才呢。」</p>

<p>栉田确实对对方观察入微。会是堀北认同、想要的人才也理所当然吧。</p>

<p>「你变了呢,堀北同学。之前你明明就不是会说这种话的人。」</p>

<p>「要是始终在伙伴之间起纠纷,就会无法爬上上段班。这会是永远的恶性循环呢。」</p>

<p>她们两个至今为止有这么健谈地对话过吗?</p>

<p>她们彼此认真敌对,才初次有能够互相理解的话题,这也是很悲哀的命运呢。</p>

<p>只要她们没有读同所国中的共通点,栉田一定就会老实地协助堀北吧。那么一来,对平田与轻井泽的影响无法扩及的同学,她也可以产生影响,或许D班就可以在更早的阶段团结一致。</p>

<p>「我也参加那项赌注吧?当然,我赌堀北那方会获胜。」</p>

<p>「欸,你在说什么,绫小路同学?这是我和她的胜负,与你无关。」</p>

<p>「确实原本是这样呢,但结果上我也是有关系的人。」</p>

<p>堀北好像想避免自己的责任变重,但我擅自将此解释是恰好的机会。就算堀北考试分数获胜,暂时从栉田的攻击对象中排除,下一次也无法断言栉田不会攻击我。</p>

<p>既然如此,现在在此先把一切弄清楚,之后才会比较轻松。</p>

<p>「如果你能这么做,我会很开心呢。」</p>

<p>「但如果要加入赌局,我也有一个条件。」</p>

<p>「嗯?」</p>

<p>「我想请你说出——令你变得想把堀北跟我赶出去的那个『国中时期事件』的详情。」</p>

<p>我踏入了堀北绝对不会涉入的领域。</p>

<p>「这——」</p>

<p>我对栉田毫不客气,就算她表现出动摇也无所谓。</p>

<p>我可是被卷入赌局的受害者。可以借由自然地主张权利保住优势。</p>

<p>「我原本就有这点权力才对。我明明不知道详情却要被你仇视,而且变得快要遭受退学。你也可以理解我无法接受吧?你是以堀北知道事件详情为前提行动吧?既然这样,就算现在在此说出来也不会有任何不同。只要能在考试上胜利,堀北和我都会退学,你也不必担心会被我们说出去。」</p>

<p>「我对她的过去不感兴趣。」</p>

<p>「就算你不感兴趣,我也有兴趣。我可不想要校园生活随便就受人威胁。」</p>

<p>我打断了堀北不让我探究的发言。</p>

<p>「绫小路同学的形式确实完全是被卷进来,这点我无法否定。假如堀北同学没有详细说明,我应该也可以理解你会觉得这很不讲理。但你要是知道的话,就完全无法回头喽。」</p>

<p>「我已经来到无法回头的地方了吧?还是说,如果我说不知道、没听说过,你就愿意饶过我?你能断言绝对不会把我当敌人吗?」</p>

<p>栉田在心中已经把我分类至敌人的范畴。我成了她要处理的对象。</p><p>不用等她回答,回覆内容都很明显。</p>

<p>「不可能呢。」</p>

<p>「既然如此,你就告诉我值得赌上退学的理由吧。」</p>

<p>堀北大概会觉得我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吧,觉得我就算不特地加入赌注,并背负退学风险也没关系。她在栉田面前没有说出口,但视线就是如此诉说。抱歉,我可无法听你的请求。因为我得到难得的机会,我要令栉田桔梗的过去一丝不挂。</p>

<p>「绫小路同学,你有不输给任何人的擅长之事吗?」</p>

<p>「我只能跟大家一样样样通、样样松。硬要说的话,就只有脚程有点快而已吧。」</p>

<p>「那你应该懂吧?你不觉得感受到别人没有,并且只属于自己的价值时,那个瞬间就是最棒的吗?像在考试上考第一或在赛跑上拿第一时,就会受到大家的注目吧。不是会有受到那种好厉害、好帅、好可爱的这种视线的瞬间吗?」</p>

<p>这我当然知道。人是种会想被夸奖的生物。没人会讨厌受到朋友或父母称赞、尊重。为了被夸奖而努力是很名正言顺的动机。这俗称「尊重需求」,是社会形成的基本,不可或缺的东西。</p>

<p>「我想我大概比普通人都更强烈依赖那种事。我非常想展现自己、非常想受人瞩目、非常想被人夸奖。我在这点实现的瞬间,就会真切感受到自己的价值有多高,感受到活着真棒。但我知道自己的极限。不论我多么努力,在课业或运动上都无法成为第一名。第二、第三名无法满足我的欲望,所以我就想——那我就来做任何人都模仿不来的事情吧。我发现只要可以变得比任何人都温柔、比任何人都更加亲切,我就能在这个领域变成第一名。」</p>

<p>原来这就是栉田温柔的根源啊。不过,比起自诩表里如一的好人,我对这种人更有好感。比起到哪儿都想装作好人的骗子,这种人反而老实。</p>

<p>当然,栉田执行的事没有嘴巴上说得那么简单。因为就算想变得温柔,也不可能对任何人都温柔。</p>

<p>「拜此所赐,我才能当上红人。男女生都喜欢我。我感受到被依赖、被信任的快感。国小和国中还真是开心呀……」</p>

<p>「持续做自己一点也不想做的事情,对你来说不是种痛苦吗?是我的话,我想我的心灵早就支撑不住,并且崩坏了呢。」</p>

<p>她会想这么问也是情有可原。栉田不断做着通常办不到的事情。</p>

<p>「很痛苦哟。我当然痛苦。我每天都累积着好像快秃头的那种压力。我也曾经因为焦躁而拔自己的头发或是呕吐。可是,为了要不断维持『温柔的我』,我不能让任何人看见这副模样。所以我才会忍耐、忍耐,不断地忍了下来。但我心灵的极限却到来了。我不可能不断累积压力。」</p>

<p>我可以推测栉田每天承受巨大压力,那种心灵上的操劳。</p>

<p>然而,她至今是如何不断维持过来的?</p>

<p>「支撑我心灵的就是部落格。我只能在那里吐露藏在心里不能告诉任何人的压力。当然,我全都是用匿名写的喔。不过都是按照事实写。我把平时的压力全部倾吐在那里。这么做我心里就会很畅快。多亏部落格,我才能够维持自我。我对于来自不认识的第三者的鼓励感到开心。但某天,我写的部落格却偶然被同学发现。就算再怎么隐藏登场人物的名字,因为写的内容都是事实,所以会被发现也是理所当然呢。我不小心被人发现我对全班说的无数坏话,被讨厌也是没办法的呢。」</p>

<p>「那就是事件的开端,对吧。」</p>

<p>「隔天,部落格的内容散布到全班同学那里,于是我就被班上所有人严厉指责了。至今明明受我很多帮助,结果所有人的态度都突然骤变。真是自私对吧。说喜欢我的男孩子还来撞我的肩膀。虽然是因为我在部落格写被他告白很恶心、希望他去死,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呢。有个被男朋友甩掉、我安慰了的女生踢飞了我的书桌。因为我把那个女生被甩的理由详细写下,并且嘲笑她。总之,我感受到自身的危险。因为超过三十人以上的同学全都与我为敌了。」</p>

<p>这原本是场绝对赢不了的仗。我只能看见栉田从班上被赶出去的身影。</p>

<p>「你是如何度过那种状况的呢?是靠暴力,还是谎言?」</p>

<p>这是以前我和堀北谈论且没得出结论的谜团。</p>

<p>「『谎言』和『暴力』我都没有使用哟。我只是宣扬『真相』,把所有同学的秘密全盘托出哟。像是某人讨厌谁,或某人好像一直认为谁很恶心。我说出连部落格上都没写的真相呢。」</p>

<p>我们确实不会知道。「真相」这武器是透过累积信任才能得到,是不存在于我或堀北心中的东西。杀伤力感觉很低,但这是能以失去信任来得到的强力双刃剑。</p>

<p>「然后,大部分针对我而来的攻击都转到他们憎恨的对象。男生开始互殴,女生也互扯头发、打倒对方,教室里一团乱。当时还真是夸张呢。」</p>

<p>「这就是你引起的事件真相……」</p>

<p>「因为班上人际关系的内情全都被我抖了出来,所以班级也变得无法再运作了呢。我当然也有受到学校的责备,但我做的只是在部落格上用匿名写坏话。而且,我只是和同学说出真相,所以学校对惩处好像也伤脑筋呢。」</p>

<p>她淡然地说着,但每句话都有难以言喻的分量。</p>

<p>「现在不同于国中时,我还没有详细知道D班伙伴的事。但我依然握有让几个人崩坏的『真相』。这就是现在我唯一的武器。」</p>

<p><img src="https://img.linovelib.com/0/8/114790/25266.jpg" class="imagecontent"></p>

<p>这是威胁。意思是如果我们告诉别人,就要做好觉悟会变得如何。</p>

<p>根据需要,她只要利用那些真相,也可以让开始团结的D班产生裂痕。那么一来,现在乘胜追击的氛围大概也会消失不见。</p>

<p>「把网路当作自己倾诉压力的出口是失败的呢。因为会有许多不特定的人看见,资讯又会永远地作为资料留下,所以我不写部落格了。我现在是透过言语倾诉压力,处于勉强可以忍耐的状态。」</p>

<p>我以前见过的栉田另一个面貌——这就是指当时她开口骂人的事吧。</p>

<p>「你不惜做到这种地步,就是想当现在的你吗?」</p>

<p>「毕竟这就是我的生存意义。我最喜欢受到大家的尊敬、注目。知道只能对我坦白的秘密时,就会涌上某种超乎想像的感觉。」</p>

<p>知道别人只在自己心里怀抱的不安或痛苦,羞耻或希望。</p>

<p>这就是对栉田而言的禁忌果实。</p>

<p>「是很无聊的过去,对吧?但这对我来说就是一切。」</p>

<p>栉田脸上的笑容消失。说完了过去,眼前的我们就成了确实的敌人。今后她应该会不带丝毫同情地追求胜利吧。</p>

<p>「别忘喽,我数学分数赢了的话,堀北同学和绫小路同学都要主动退学。」</p>

<p>「嗯,我会遵守约定。」</p>

<p>栉田大略说完便好像心满意足,于是回去了。</p>

<p>「和栉田打那种赌真的好吗,堀北?那家伙和龙园有牵扯。换句话说,根据交涉状况不同,她也可以拿到C班的题目跟解答。」</p>

<p>「你才是呢。你如果知道这点,为何还要参加赌注呢?难道不是因为相信我不会输吗?」</p>

<p>「算是吧。」</p>

<p>我没有相信她。我只是有我自己的想法才参加赌注。</p>

<p>「虽然你说她也许会从龙园同学那里拿到题目,但真会那样吗?我想不用担这个心。」</p>

<p>「什么意思?」</p>

<p>「只要拿到题目,栉田同学的胜利确实就不会动摇。不过,这样我的退学也就确定了。你觉得龙园同学会想让我退学吗?」</p>

<p>「……不好说耶。」</p>

<p>那家伙想陷害堀北,但目的不是退学。硬要说的话,想让堀北认输的心情感觉很强烈。这种形式的决胜负,他应该不觉得理想吧。再说,他还不知道在背后的我的真面目,这时他是否会排除握有关键的人物堀北呢?</p>

<p>「但要是她说谎得到的话呢?她或许会说是为了提升个人成绩所以想要,而隐瞒打赌的内容喔。」</p>

<p>「龙园同学不可能无法识破。如果栉田同学想要数学的题目与解答,照理讲,他会追究理由才对。不是吗?」</p>

<p>「嗯,确实啦。」</p>

<p>但即使如此也没有绝对的保证。她说不定会顺利骗过龙园。</p>

<p>虽然我</p><p>希望她思考到那里,但对堀北要求到那种程度就太严苛了。</p>

<p>「这是没有绝对保证的危险赌注喔。」</p>

<p>「不管是哪种考试都经常是这样吧。但只有自己牺牲的话就会比较轻松呢。」</p>

<p>对堀北而言,我加入其中应该是她始料未及的吧。</p>

<p>然而,看来这就是堀北想到的,与栉田之间的战斗方式。</p>

<p>借由前学生会长当证人,以达成自己退学的约定,并且约好不会将栉田的过去告诉别人,来令其带来可信度。</p>

<p>「这可是没退路了喔。既然要赌,就绝对要赢。」</p>

<p>「这是当然的呢。」</p>

<p>于是,堀北赌上自己退学的战斗便开始了。</p>

<p><img src="https://img.linovelib.com/0/8/114790/25267.jpg" class="imageconte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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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插图 第一卷 KEYWORDS 第一卷 日本的社会结构 第一卷 欢迎来到梦幻般的校园生活 第一卷 D班的各位 第一卷 各位男士,久等了 第一卷 朋友 第一卷 终结的日常 第一卷 欢迎来到实力至上主义的世界 第一卷 集合吧,不及格组 第一卷 再次集合的不及格组 第一卷 期中考 第一卷 开始 第一卷 庆功宴 第一卷 后记 第一卷 GAMERS特典短篇 第一卷 特典 某天午前的游泳池 第一卷 特典 happy.unhappy? 第二卷 插图 第二卷 佐仓爱里的独白 第二卷 突如其来的风波开端 第二卷 weak point 第二卷 意外的目击者 第二卷 各有所图 第二卷 真实与谎言 第二卷 唯一的解决方案 第二卷 后记 第二卷 特典 自己的容身之处 第二卷 特典 通俗的妄想 第三卷 插图 第三卷 茶柱佐枝的独白 第三卷 天堂与地狱的界线 第三卷 展开行动的对手们 第三卷 自由的意义 第三卷 寂静地开战 第三卷 虚假的团队合作 第三卷 开幕 第三卷 后记 第三卷 特典 重要的时间 第三卷 特典 一之濑帆波的考试状况 第三卷 特典 萌芽之物 第四卷 插图 第四卷 轻井泽惠的独白 第四卷 平稳的日常生活突然间就…… 第四卷 千差万别的想法 第四卷 Double Question 第四卷 各自的差距 第四卷 后记 第四卷 特典 稀薄的存在 第四卷 特典 在梦与现实的夹缝中 第4.5卷 插图 第4.5卷 即使如此暑假也会迈向尾声 第4.5卷 没想到伊吹澪是个有常识的人 第4.5卷 尽管如此,危险也是潜藏在日常之中 第4.5卷 犯桃花的灾难日。恶魔的天使般笑容 第4.5卷 与别班的交流会 第4.5卷 后记 第4.5卷 池宽治、山内春树、须藤健的暑假(番外篇) 第4.5卷 特典 泳衣短篇·堀北铃音 第4.5卷 特典 泳衣短篇·一之濑帆波 第4.5卷 特典 泳衣短篇·栉田桔梗 第4.5卷 特典 泳衣短篇·佐仓爱理 第4.5卷 特典 泳衣短篇·轻井泽惠 第五卷 插图 第五卷 须藤健的独白 第五卷 体育祭开幕 第五卷 D班的方针 第五卷 各有所思 第五卷 关系演变至此是有理由的 第五卷 开幕 第五卷 为了谁 第五卷 我以及我的不足之处 第五卷 时代的转捩点 第五卷 后记 第五卷 特典 体育祭 · 一之濑的战斗 第五卷 特典 怎样选优待者 第五卷 特典 少女复杂的心境 第六卷 插图 第六卷 栉田桔梗的独白 第六卷 逐渐改变的D班 第六卷 开始行动的C班 第六卷 活路的征兆 第六卷 组成绫小路组 第六卷 决心的差别 第六卷 后记 第六卷 特典 也许能交到朋友 第六卷 特典 喜欢的人 第六卷 特典 坂柳有栖的日常——期末考试的幕后篇 第七卷 插图 第七卷 龙园翔的独白 第七卷 严冬的脚步声 第七卷 再会与离别的通知 第七卷 超脱常识 第七卷 了断之时 第七卷 交错的思绪 第七卷 龙园得到以及失去之物 第七卷 后记 第七卷 特典 希望成为朋友 第七卷 特典 本人佐仓爱里,被来回折腾 第七卷 特典 看不见的黑暗 第七卷 特典 我,长谷部波琉加不打算做出改变 第7.5卷 插图 第7.5卷 第一个冬天 第7.5卷 恋爱的箭矢 第7.5卷 伊吹澪灾难的一天 第7.5卷 各自的过节方法 第7.5卷 曲折的双重约会 第7.5卷 后记 第7.5卷 特典 内心的纠结 第7.5卷 特典 丘比特轻井泽 第7.5卷 特典 内心已然察觉 第7.5卷 特典 战斗的前兆 第八卷 插图 第八卷 堀北学的独白 第八卷 新的特别考试─混合合宿─ 第八卷 受考验的人性 第八卷 败北的预感 第八卷 女生们的战斗(前半)一之濑帆波 第八卷 随处可见之物 第八卷 失去的东西、不会失去的东西 第八卷 女生们的战斗(后半)堀北铃音 第八卷 死角 第八卷 后记 第八卷 特典 一年级的男孩子 第八卷 特典 坏心眼的搭档 第八卷 特典 内心的疲劳 第八卷 特典 心中之意 第八卷 特典 新体验 第八卷 特典 某个夏日 第九卷 插图 第九卷 一之濑帆波的独白 第九卷 学生会长的意向 第九卷 逐渐改变的关系 第九卷 不打算改变 第九卷 蔓延开来的谣言 第九卷 暧昧不清的事情 第九卷 所有的策略 第九卷 回归 第九卷 后记 第九卷 特典 神室篇 第九卷 特典 第一份礼物 第九卷 特典 可以信任的同学? 第九卷 特典 对学生而言特别的一日 第九卷 特典 坂柳的事先准备 第十卷 插图 第十卷 平田洋介的独白 第十卷 暴风雨前的宁静 第十卷 班级投票 第十卷 拯救的困难 第十卷 兄与妹 第十卷 善与恶 第十卷 别班的想法 第十卷 退学者们 第十卷 后记 第十卷 特典 坂柳篇 第十卷 特典 邻人 第十卷 特典 一如既往的困难 第十卷 特典 小小的活物 第十卷 特典 小小的心跳 第十一卷 插图 第十一卷 坂柳有栖的独白 第十一卷 一年级的最后一战 第十一卷 对战对象 第十一卷 班级欠缺的东西 第十一卷 陷阱、亲手做料理、请求 第十一卷 男儿泪 第十一卷 绫小路VS坂柳 第十一卷 B班 VS D班 第十一卷 赢家与输家的界线 第十一卷 后记 第十一卷 特典 第一次的赠礼 第十一卷 特典 真正可怕的人 第十一卷 特典 成就的早晨 第十一卷 特典 心愿完成之时 短篇 一之瀬帆波的日常 短篇 一之濑帆波的日常2 短篇 啊,青春的一页呦 短篇 关系不和的两人 短篇 伊吹与石崎与阿尔伯特、椎名度过的一日 短篇 MF文库夏日学园祭2019堀北铃音特典 第11.5卷 插图 第11.5卷 少女窥视镜中的自己 第11.5卷 毕业典礼 第11.5卷 约会的日和 第11.5卷 迷途羔羊 第11.5卷 从哥哥到妹妹 第11.5卷 松下的疑心 第11.5卷 青春开始转动 第11.5卷 特典 对未来的预测 第11.5卷 特典 通过读书我—— 第11.5卷 特典 心理战 第11.5卷 特典 即将开始的第二章 第11.5卷 绫小路清隆SS ○第一次的电话 第11.5卷 〇一之濑帆波的寒假最终日 第11.5卷 画集SS 惠视角特典 ○重要之人 第十二卷 二年级篇 1 插图 第十二卷 二年级篇 1 暗中行动 第十二卷 二年级篇 1 所谓的实力 第十二卷 二年级篇 1 新的阶段 第十二卷 二年级篇 1 狡诈学生齐聚的一年级 第十二卷 二年级篇 1 一夏的考试 第十二卷 二年级篇 1 D班与D班 第十二卷 二年级篇 1 退学的脚步声 第十二卷 二年级篇 1 加深的谜团 第十二卷 二年级篇 1 后记 第十二卷 二年级篇 1 铃音特典 〇不就头发吗 第十二卷 二年级篇 1 七濑翼特典 〇映入七濑眼中的 第十二卷 二年级篇 1 惠特典 〇两人独处的时间 第十二卷 二年级篇 1 七濑翼特典 〇心声 第十二卷 二年级篇 1 龙园画册短篇 〇一年后才发现的东西 第十三卷 二年级篇 2 插图 第十三卷 二年级篇 2 ○白屋生的独白 第十三卷 二年级篇 2 ○逐渐改变的校园生活 第十三卷 二年级篇 2 ○日月流逝 第十三卷 二年级篇 2 ○夏日渐近,激战的预感 第十三卷 二年级篇 2 ○劝诱 第十三卷 二年级篇 2 ○暴风雨前的平静 第十三卷 二年级篇 2 后记 第十三卷 二年级篇 2 特典 ○站在身旁的他 第十三卷 二年级篇 2 特典 ○天泽一夏眼里所映出的事物 第十三卷 二年级篇 2 特典 ○借口 第十三卷 二年级篇 2 特典 ○从那个背影身上所见之物 第十四卷 二年级篇 3 插图 第十四卷 二年级篇 3 ○七濑翼的独白 第十四卷 二年级篇 3 ○各式各样的战略 第十四卷 二年级篇 3 ○无人岛考试开幕 第十四卷 二年级篇 3 〇同行者 第十四卷 二年级篇 3 〇喜欢上对方这件事 第十四卷 二年级篇 3 〇看不见的敌人 第十四卷 二年级篇 3 ○2年级D班孤高的麒麟儿 第十四卷 二年级篇 3 ○1年级学生开始行动 第十四卷 二年级篇 3 ○被揭露的真面目 第十四卷 二年级篇 3 〇不安定的因素 第十四卷 二年级篇 3 后记 第十四卷 二年级篇 3 特典 ○暂时的别离 第十四卷 二年级篇 3 特典 ○从他的背影中窥见的事物 第十四卷 二年级篇 3 特典 ○短暂的快乐时间 第十四卷 二年级篇 3 特典 ○不可估量的事物 第十五卷 二年级篇 4 插图 第十五卷 二年级篇 4 ○天泽一夏的独白 第十五卷 二年级篇 4 ○暗中活跃 第十五卷 二年级篇 4 ○只是一味沉默着…… 第十五卷 二年级篇 4 ○包围网。高元寺VS自由小组(尝鲜版) 第十五卷 二年级篇 4 ○各自的思绪(尝鲜版) 第十五卷 二年级篇 4 ○叫做月城的男人(尝鲜版) 第十五卷 二年级篇 4 ○发表结果(尝鲜版) 第十五卷 二年级篇 4 后记 第十五卷 二年级篇 4 特典 模拟约会 第十五卷 二年级篇 4 特典 没理由 第十五卷 二年级篇 4 特典 扑克脸 第十五卷 二年级篇 4 特典 在傍晚的天空下 第十五卷 二年级篇 4 特典 必须传达的事情 第十六卷 二年级篇 4.5 插图 第十六卷 二年级篇 4.5 ○愉快的暑假开始了 第十六卷 二年级篇 4.5 〇池与小宫与…… 第十六卷 二年级篇 4.5 ○短暂的休假,其开端 第十六卷 二年级篇 4.5 〇各自的休息日 第十六卷 二年级篇 4.5 〇各自的成长 第十六卷 二年级篇 4.5 〇桃花运满载的寻宝游戏 第十六卷 二年级篇 4.5 〇因缘的过往 第十六卷 二年级篇 4.5 〇心、触碰之时 第十六卷 二年级篇 4.5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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