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中场休息暗中行动

西东云商店街，以全长近六百公尺的主道路为中心，道路两旁一间间紧邻的各种商店在这座喧闹的县城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大规模商业区了。超过两百多家店铺中，除了基本的食材之外，从摇篮到墓碑什么都卖什么都不奇怪，几乎人生在世一辈子所需要的东西这条商店街全都包办了，西东云商店街也因此闻名。这里的居民们生气蓬勃，在特价超市和大型家电卖场保有共存关系的这个空间里，无论男女老幼都能享受到购物的乐趣，每逢周末假日更是会涌入许多客潮显得愈加繁华热闹。这个星期天当然也不例外。《——准备好了吗？》「……是。」围绕著商店街的单向双线道县公路——一辆停靠在路旁的大型卡车货柜里，女人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应著。货柜里设置了各种大型器材，好几台监视器的萤幕即时拍出商店街各处的景色，这小小的空间是标准的移动基地，只见好几名身穿白衣的男人们忙乱的各司其职。面对即将上演的战争，他们正在进行最后的确认。目前没有著手任何事务的只有已完成前置作业进入待命状态的女人，和背抵著墙面注视监视器『全身包裹在黑色服饰中的男人』而已。因为摆了许多机器，货柜里的空调也确实运作保持著舒适的温度，但女人还是小心翼翼地抹去掌心渗出的汗液和沾附在操纵杆上的黏腻。《你很紧张吗？》「是有一点。」《哼嗯，再过十分钟这里的准备工作就能告一段落了，到时候我再来跟你确认一次作战内容？》「…………」老人嘶哑的声音有些难以辩认语句，女人短暂地思索过后，「不用，我没问题的。」慎重回应道。《咈咈咈……理绪啊，你用不著对我这么戒备的。不过是稍作确认而已，并不会影响对你的评价呀。》「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原来如此，看来你已经完全掌控好作战内容了呢——咯咯咯，不愧是【ARES】的战士，你可要好好加油啊。》「我明白了。」给出这句回答后，作战总部主动切断了通讯，坐在电脑前的女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女人名叫要理绪。曾有过被选为《神的视角》候补搭挡的经历，现在则是学生会长·周防比夜家的佣人。这都不是重点，因为现在的她不是为了比夜，也不是为了完成自己所属的【ARES】所下达的任务，而是为了个人因素才参与这一场计画。关于作战内容，简而言之就是新型武器的宣传推广。这一刻放出到商店街的『敌人』将会被她所操纵的新型武器击倒——这是一场为了让人们清楚商品的性能而存在的典型公开展示。光就内容来判断，并没有太大的难度。对于机体的操纵已有了十足的把握，至于执行步骤之类的作战程序当然也都深深刻入脑袋里了。话虽如此——（……居然连这种东西都制造出来了。）斜瞥了一眼摆在黑衣男脚边的银色装置。对理绪来说，在某种层面上，那个被称作共鸣波生成装置的主机确实是与自己有某些牵扯不清的关系。至于那装置的功用，说的明白点，就是会强制性解放力量。为了这一天而准备的『敌人』体内已经埋入可以接收装置传送特殊音波的接收器，就算相隔遥远也能靠著微弱的输出功率随意操纵，可说是相当危险的机关构造。只要一想像开发出这种要命玩意儿的『组织』和利用这东西将会确实改变的未来，一如无底深渊的强烈不安立刻淹没了理绪。就在这个时候，《——这里是玲雄，已经照预定计画来到商店街的中心位置了，现在就把影像传过去。》通讯回路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证置在货架内侧的监控室里的其中一块萤幕几乎同时显现出即时的商店街景象。影像中一眼就能看到那问名叫『R&S』的药妆店，感觉还挺宽敞的交叉路口人声鼎沸，确实很符合闹区中心的定义。尽管摄影机到处溜转，却没有半个人注意到镜头，确认了这一点后，理绪也立即明瞭那是出声的人利用本身的『特殊能力』所拍摄的影像。其名就是简单易懂的「无形」。那是能将空气中的水分缠绕在自己身上藉以折射光线，制造出身影消失的假象，也是他们姊弟俩最擅长的技能。《姊姊……》电脑上的个人线路突然被接通。「玲雄，现在可是在执行作战计画喔，谨慎一点。」《对不起，但我还是想再确认一遍……》「你还在说这个？」全身包裹在武器内部里，弟弟玲雄又一次向理绪确认早已重覆过无数遍的问题。《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吗？》「没错。」《……我明白了。》淡定回应了不做多想立刻给出答案的理绪后，玲雄只说了一句「那你加油吧」便切断涌讯。（一直到最后还是这么死心眼，真拿这孩子没辄啊……）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亲弟弟玲雄和自己并不一样，他对现状没有什么不满，校园生活也过得很平静自在。不，不仅是如此。生性温柔不好斗争的玲雄大概也为了理绪今后将要面对的微妙立场感到忧心吧。不再是【ARES】的一员，也无法再回到周防大宅，从今往后究竟该何去何从？这是自己任性的选择，却得连累没有任何罪过的弟弟淌了这趟浑水，理绪心里当然也不好受——但，（可是……我真的再也忍受不了了。）被选为战士，自身的能力也经过一定程度的磨练，却完全没有给自己发挥实力的机会，只被当作大宅里的一名佣人对待——还得为了最痛恨的那个人磨损自己的生活，真的无法再忍受了。所以理绪才会带著弟弟玲雄离开【ARES】，企图投靠其他组织。而用来当作踏脚石的便是从现在开始将要展开的作战行动。只要这趟任务有所成果，应该就能顺利被吸收成为组织中的一员吧。绝不容许失败。「——啧，真是烦死人了，一群麻烦的家伙。」穿著黑衣的男人一脸厌烦的模样，不悦地咋舌道。基本上，男人并不会参与这一次的作战。照他本人的说法是因为兴趣才过来观摩一下……但想必是为了若有个万一能随时准备上场救援吧。又或者是在作战失败后，能第一时间收拾掉他们姊弟俩才会特意待在现场也不一定。紧张的情绪愈渐高升，受到影响的理绪不自觉地又一次看向监视器萤幕。正如男人所言，画面上映出的是黄昏街道上熙来攘往的大批人潮。没有人知道再过不久闹区的中心即将发生大灾难。「喂。」「什么事？」男人突然搭话，理绪立刻给出了回应。她只是想避免惹这个脾气暴躁，直属于老人的战士生气。「你应该懂吧，别搞不清楚状况对那个目标产生什么『同伴意识』，做秀是要做给周围的路人看的，你可得狠狠地大干一场才行。」「我明白。」现在理绪姊弟俩身处的地方可不是【ARES】那种以改造人类为主的组织。所以早就预测到将来的某一天会演变成『同胞』间相互争夺杀戮的悲剧……只是没想到那个瞬间竟会如此突然地造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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