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四章

<img src="https://img.linovelib.com/0/151/121618/159192.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img src="https://img.linovelib.com/0/151/121618/159193.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这样啊……看来果然很累人。」几天后。私立丛云学园高中部，三年A班的教室里，小岩井来海以一句话总结了自己的感想。把自动铅笔夹在鼻子与嘴唇之间的她，接着说：「哎呀，不过优树同学你一定很累吧。要照顾神鸣泽同学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真是班代的榜样呢。」「小岩井同学你也是班代吧？不愿意帮忙我吗？」「没有啦，我这个人不是很喜欢管别人的闲事。」两个人隔着桌子面对面坐着。在老师的请托下，他们正帮忙整理着上课用的讲义。放学后的教室里只有优树和来海两个人，看不见其他学生的身影。「优树同学倒是让我有点意外呢。」「什么意外？」「就是照顾神鸣泽同学啊。虽然我觉得优树同学是个好人，但个性好像没有特别喜欢照顾别人吧？」「是这样吗？」「是啊。虽然没有特别冷酷的感觉，但也不是那种热血沸腾型的人。所以现在的情况真的让我有点意外啊。」「我自己觉得呢……」优树轻轻伸展了一下肩膀……「我通常是顺应状况就动手做了。这次也像是轮到自己来完成这个任务的感觉，于是就接下来了。」「也就是容易随波逐流啰。」「……嗯，这我无法否定。」「嗯，就是这样吧。优树同学会当班代也是因为听了我的话呢。」「与其说听你的话，倒不如说小岩井同学的缠功真的是一流。每天都跟我说要不要一起当班代。」「你觉得很烦？」「没有啦，我很感激你唷。」「那就好。」来海骄傲地挺起胸膛。优树则稍微露出苦笑。接近黄昏的操场上，传来棒球社跑步时的吆喝声。「那么，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什么打算怎么做？」「接下来也要照顾那个女孩子吗？一直到她来学校上课为止？」「这个嘛……」神鸣泽世界转学来到这里后，现在已经是五月，她依然没到学校来上课。没有到校是因为身体状况不佳以及能力不足等各种理由，不过她似乎还是有将来想好好到学校上课的意思。如果是这样的话。可以的话，想帮助她完成愿望，这也是人之常情吧。「而且呢……」优树苦笑着这么补充道。「神鸣泽她不是显得跟大家格格不入吗？那跟我还满像的啊。」「也是啦。」来海一边呼气一边说：「优树同学从以前就显得与众不同了。」「啊哈哈，是吗……」「因为优树同学的家是超级大富翁啊，一般来说应该会到贵族学校去吧？但你却来我们这种一般的学校。」「因为我不太喜欢贵族般的待遇。」「而且你身手还很不错，对吧？」「别看我这样，我还是有在锻炼自己啊。」「但是如果说乖乖像个平民一样过普通日子也就算了。但你又因为路见不平而跟人打架，结果被当成问题儿童。」「这表示我是容不下不公不义的正直男儿，反而应该称赞我才对吧。」「但你的眼神凶恶，很容易被误会。」「有什么办法嘛，这是天生的啊。」优树觉得很不满。来海用鼻子发出「哼哼」的笑声……「嗯，多亏有我这个温柔、喜欢照顾人又可爱的同学在，我应该算帮了优树很大的忙吧。」「是啊，关于这一点，我只能说真是受了你很大的照顾。」「老实说，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不在的话优树同学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了唷。」「是，真的是这样。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您说的对。」「有没有感谢我？」「当然啰，超感谢的。」「喜欢我吗？」「那还用说吗？超级喜欢的，我说真的唷。」「唔嗯，那就好。」来海露出满脸笑容。优树则是在内心松了一口气。自己确实是欠了她很多人情。正因为这样，春子才会无法完全排除小岩井来海。「不过，我也觉得这是件好事唷。」来海以开玩笑的态度，一边用手撑着脸颊一边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也希望神鸣泽同学来学校上课啊。」「对吧？」「我是班代，而且最喜欢可爱的女孩子了。如果那个女孩能融入我们班，我一定会觉得很开心唷。」「对吧？对吧？这样的话——」「但我不会努力唷。」来海微笑着这么说。「所以呢，我会把努力帮忙的任务让给优树同学。让神鸣泽同学来学校，并且融入班级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万事拜托啰。」†实际上，这对转学生来说已经是危机了。在三年A班，甚至是丛云学园里，神鸣泽世界的存在感已经一天一天变得薄弱。班上同学不再谈论她的话题。一开始明明造成那么大的骚动，大家真是太无情了——虽然这么想，但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高三生才没有空一直去在意没有出现的人呢。例外的就只有优树与来海，以及无法放弃工作责任的班导师而已。然后到了某一天。优树被班导师叫过去并且叮咛着：『神鸣泽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桐岛。』『哦……』……直接被人拜托了。他心里虽然想着「拜托我有什么用」，但没有拒绝。老师说句体面话，就把麻烦推掉了，这让优树同情起转学生。不过优树原本就认为这包含在班代的工作内，而且没什么朋友的他其实颇为空闲。不过，最重要的是……他对于神鸣泽世界这个人有兴趣。世界那超脱常人的外表与气息，率直又不流于世俗的性格以及其他特点。都让优树想更进一步了解……那个转学生究竟是什么样的家伙。†一打开门，眼前就是酒池肉林。「——哦。」酒精的香气。空气中飘荡的芳香烟雾。半裸模样的少女。「千代————————！」然后是暴怒的悲鸣。「你被开除了，这次绝对饶不了你！我应该说过优树来的时候要确实告诉我而你也用老实的表情说我知道了吧你给我出去立刻就出去！」神鸣泽世界躲在椅子后面，一边急忙穿着衣服，一边一口气爆出这一串话来。「那么，优树先生……」带领优树到房间的千代小姐行了个礼……「因为我被开除了，所以就此告辞。再来就拜托您了。」「啊，好的。谢谢。」优树一边搔着头一边目送转身的女仆离开，心里想着这个人真是学不乖。「呜呜呜那个臭女仆……！」世界含着眼泪这么咒骂对方。「就算道歉也绝对不原谅她……我多么希望那个家伙能够孤零零地死在路边……」「我也赞成你的意见，那个女仆是该受点惩罚。」「唔呣！一点都没错！」「话说回来——」优树环视着房间。然后感到很无奈。「你也真是为所欲为了。」「呣，没有啦，这是……」世界开始含糊其辞。桌上摆了满满的酒瓶，另外还有一大堆抽完的雪茄。「我不打算让阁下看见这一幕。」她开始吞吞吐吐地说起借口……「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兴趣，所以原本是打算躲起来偷偷地进行。真的，相信我吧。」「我认为就算躲起来，不行的事情还是不行。」「而且我已经很久没碰酒与雪茄了。但最近实在发生许多令人心情沉重的事情，所以才又忍不住拿起它们。」「这很像酒精成瘾和戒烟失败的家伙会说的借口。」空着的椅子上坐下来。停止哭泣的世界这时也坐到他对面……「不论如何，欢迎你来，优树。你来得正好。」「别这么客气，倒是你依然没有来学校耶。」「呣咕……真是丢脸。」世界露出沮丧的表情。优树尽可能以开朗的声音说：「这样的话，我跟你一起去学校吧？你看明天怎么样？」「……我很感谢阁下的心意，但是我没有自信。」「没有自信？」「阁下陪我一起准备到学校的那一天，我深刻了解到自己果然没有去学校的才能。」这真是崭新的表达方式。不过，优树也涌现原来如此的想法。在固定的日子、固定的时间确实地到学校去，的确需要一定程度的技能与社会经验。不然的话，就不会存在拒绝上学的情形了。「嗯，其实不去学校也没什么关系啦。」优树说出真心话。「也不是说一定得去学校，人生才能过得下去，你认为自己没有才能的话就更不用说了吧？只要寻找其他的才能就可以了。」「……唔呣。」「而且神鸣泽你住在这么棒的房子里，甚至有女仆服侍，虽然有不方便的地方，但不至于没办法过生活吧？这样的话不用去学校也没关系啦，真的不需要勉强自己。」「…………」世界低下头去。眉间出现皱纹的她，一边玩着两手手指，一边把嘴巴闭成ㄟ字形。「但是……」她接着又小声地说道：「但我还是想去看看，我想好好地去上学。不这样的话，感觉我——嗯，怎么说呢，就没办法抬头挺胸地活下去了。」「我知道了，那我会帮忙。」优树立刻这么回答。「想去但是没办法去，不过你还是想去，对吧？没问题，那我就帮你。我会陪伴你，一直到你到学校并且顺利融入班级为止。」「……真的吗？」「嗯，老实说我自己也没有很习惯学校生活啦，所以我们算是半斤八两。然后呢，我也想更加融入那个环境。所以我们一起努力，这样如何啊？」「…………」世界的表情稍微变得开朗一些。然后不停地点头。「嗯，原来如此。我觉得这样不错，真的很不错。优树，那就一起努力吧。我们两个人一起试着改变现状吧。」「嗯，那就这么决定了。」优树也笑着点点头。这样就算迈出第一步了。「然后呢，我们还是必须先思考战法才行。」「战法？」「因为已经知道以一般的方式去学校行不通了，所以我们多想一下其他的方法吧。」「唔呣、唔呣。」「不论是能够到学校的方法，还是融入学校环境的方法，总之就是多想一些就对了。」「优树你有什么想法吗？」「是啊，我已经先想了一些点子了——」优树停顿了一下。这时世界就探出身子听他发表。「首先是头发，你那头纯白的头发。然后还有红眼睛。」「呣唔？」「它们原本就是这种颜色吗？还是经过染色之类变成的？」「都是原本的颜色，怎么了吗？」「那么把它们变成普通的颜色吧。把头发染黑，然后戴上有颜色的隐形眼镜，这样就有很大的变化啰。」因为神鸣泽世界实在太过特异了。她拥有不论什么人都会回头的姣好容貌。以及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虽然这些全都是得花费一番工夫才能融入群体的要素——但最重要的还是头发与眼睛的颜色。这样下去的话，就算到学校上课也无法轻易地融入环境吧。「唔呣……」世界的视线落到地上。她一边抚摸着自己的白发一边说：「虽然这是很好的点子……但很抱歉，我不太想这么做。」「为什么？你有什么坚持吗？」「不是那样。」「不想事到如今才改变外表？」「也不是这样，怎么说呢——」世界摸着自己的头发与眼皮并且说：「它们已经陪我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曾经讨厌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外表。但是，这已经是我的一部分。可以的话，我不想改变。」「哦哦，原来如此。」「另外，『发』这个字写起来不就像『认识很长一段时间的朋友』之意吗？改变发色就好像要和这个朋友分别一样，总觉得有点悲伤。真的很抱歉——但是，嗯，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改变它的颜色。」「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让、让你不高兴了吗……？」「就因为这种事？我才不会呢。」发出沉吟声的优树摸着下巴。老实说，刚才那应该是最快速且能确实发挥效果的点子。但世界无法配合的话就没办法了。而很可悲的是，他没有其他能迅速见效的点子了。「再来就是……改名字之类的。」「改名字？」「因为你的名字好像有点太夸张了。神鸣泽就算了，但是世界耶？The world耶？不是笔名的话，一般不会取这种名字吧。」「……我一直以来都是用这个名字。」「要不要改成山田花子？」「这、这实在……」「怎么，不满意啊？你这家伙，给我向全国的山田花子小姐道歉。」虽是这么说……如果要优树立刻就改名为山田太郎的话，他也是不太愿意。「嗯，我举双手投降了。」优树说完就举起双手。「已经没有方法了。嗯，不行了。」「怎、怎么这样……呜呜……」「把人的话听完好吗？只是没有立刻见效的办法啦。」话虽如此，现在也想不到任何办法。优树想了一下，然后在书包里摸索了一阵子。「嗯，首先你看这个如何？」「……呣？」「香烟巧克力，吃这个的话就能稍微冷静下来吧？」听到对方这么说，世界接过一根巧克力。然后从前端开始啃了起来。眼泪果然暂时停歇了。「好吃吗？」「……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但可以让人安心。」「OK——那我们好好想吧。」优树重重坐到椅子上。然后，嘴里也咬了一根香烟巧克力。季节是五月。和煦的阳光、庭院里绿意渐深的树木、停在枝头不停啼叫的鸟儿。「说起来呢……」吃完巧克力后，优树开口这么表示。「我根本不太了解你这个人，首先这就不对了。」「不对的意思是？」「我觉得就算给不熟的家伙许多建议也没什么用处。所谓的心理咨商，应该是从了解对方开始吧？」「原来如此，确实有道理。」「所以，告诉我关于你的各种事情吧。」「忽然提出这种要求，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世界露出为难的表情……「我就是你所见到的存在啊。是个茧居族又胆小，说话方式也很奇怪。与人相处的经验不足，外表正如你所见。至于家庭环境——嗯，你应该想象得出来吧？」「嗯，的确想象得出来。」「所以我没什么事情可以说。」这么说完，她就露出更加为难的表情。（唉，算了。）优树心里这么想。（只要相处得久一点，就算不愿意也会知道吧。）而且这名茧居族少女，似乎不想让人询问太过于深入的问题。这样的话自己也不会继续问下去，目前还不到那个阶段。「跟这个比起来……」世界有些顾虑地说道。「我才想了解阁下的事情呢。」「我的事情？」「唔呣，我不太清楚阁下的事情。所以想更了解阁下一点。」「这样啊，我的事情吗？」「应该没关系吧？说起来现在的状况太不公平了。阁下知道愈来愈多我的事情，但是我却没有关于阁下的情报。」她说的没错。想要了解一个人的话，让对方了解自己也是一种捷径。加深彼此间的关系就等于互相了解。「好，我知道了。那我就告诉你我的事情吧。」「唔呣，请务必说给我听。」「所以就到我家去吧。」「……咦？」世界吓了一跳。「那要现在去吗？」「要去！」……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虽然一开始没发现，但这确实是个好点子。加深双方的了解，当然也能成为脱离茧居族的第一步。真可以说是一石二鸟，找不到任何缺点。除了一个问题之外。†果不其然，妹妹显得很不高兴。「请回吧。」这是她说出的第一句话。「请立刻右转回家去吧，然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喂喂，春子。」优树纠正鼓起脸颊来放狠话的妹妹。「对客人说这什么话，露出你的笑容啊。」「不要，我们桐岛家没有给狐狸精好脸色看的规矩。」「哎呀，别这么说嘛。」这里是桐岛家的入口。从刚才开始，这对兄妹就不停地争吵着。「总之请回吧。」春子一直坚持着这一点……「说起来呢，忽然就冲到人家家里实在太没常识了。退一百步来说，就算我允许她跨入我们家的家门好了，至少也应该事先联络一声吧。」「事先联络的话，你一定会反对吧。」「那是当然。能够进入这个家的女性，就只有桐岛家的人，不然就是来帮佣的女仆。除此之外都视为缠着哥哥的害虫，应该立即排除。」「……抱歉哦，神鸣泽。」优树小声地对世界搭话。「我妹妹她总是这样。不过我在旁边的话她就不会动手，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没没没没关系唷。」世界不停点头……「没问题的，优树，我一点都不害怕。虽然从刚才开始，令妹就对我散发出杀气，但是我不介意唷。嗯，完全不介意。」她硬挤出笑容。但实在没办法自然地笑，结果只是让她那含泪的脸庞不停抽搐。「总之请回吧。」双手抱胸并且挺起胸膛的妹妹重复这么说着。看来她是不打算让步了，那种站姿简直就跟门神一样。（这家伙很顽固啊……）优树叹了口气。这个想必是武则天转世的妹妹，发言在桐岛家具有很大的份量。为了今后着想，希望能够在这里拉拢妹妹。优树考虑了起来。然后心生一计。「我说春子啊。」「没用的，不论哥哥说什么我都不会点头。」「嗯，我想也是啦。你一旦说出口就一定会坚持到底，这也算是你的优点。」「嗯嗯，这的确是我的优点，但那又如何呢？」「你刚才好像说了『可以进入这个房子的女性』的条件吧，内容是什么？」「我说只有桐岛家的人，不然就是来帮佣的女仆才能入内。那又怎么样？」「没错，你的确是这么说了。」优树以同意的表情点着头。然后露出满脸笑容……「女仆的话就可以吧？」「什么？」「只要是女仆的话就可以吧？」†出乎意料的是，世界也相当愿意配合。「女仆服？这真是个不错的点子！」「其实我早就想穿一次看看了，因为女仆服很可爱啊。」「至今为止都没有穿的机会，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时机。那么，就穿看看吧，立刻让我穿看看吧。」优树找了一下后，马上就找到桐岛家女仆使用的预备服装。接下来的事情可以说一瞬间就完成了。和遭到开除的千代小姐联络后，她也马上赶到现场来帮忙换装。而这时候春子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事情进展得太过于迅速，连让她做出抗议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转换模式的神鸣泽世界开始展现新的服装。「……啊啊，这真是……」「……呣咕唔……」「很适合我们家主人吧？」优树。春子。千代小姐。这是在桐岛家客厅里，三个人各自的评语。「真、真的适合我吗……？」深蓝色连身长裙加上白色围裙。身上穿了正统派女仆服装的世界，这时因为害羞而露出忸忸怩怩的模样。「主人，请对自己有自信一点。」千代挺起胸膛说道：「您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合适，而且相当美丽。优树先生也这么认为吧？」「是啊，真的很适合你唷。」优树点了点头，结果千代小姐就把胸膛挺得更高一些并且说：「春子小姐也这么认为吧？」「……呣咕唔……」春子露出苦涩的表情。一副「虽然很火大，但是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的模样。「这、这样啊，很适合吗？」<img src="https://img.linovelib.com/0/151/121618/159194.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世界很兴奋似地眯起眼睛。然后抓起裙角，轻快地转了一圈。接着腼腆地发出「耶嘿嘿」的笑声。这些动作全都有模有样。「嗯，真不错。超级棒的。」「我们家主人穿什么都很合适。」「……呣咕唔……」优树和千代把世界夸上了天，只有春子似乎很不是滋味。她以焦躁的模样一边抖着脚……「现在高兴还太早了！」她以手指指着世界说：「就算退个一百步让你跨入我家大门，光穿着女仆服还是无法称为女仆唷。我没说错吧，神鸣泽世界小姐？」「呣唔……？」「是女仆的话，当然要从事女仆的工作吧。先从泡茶开始，那么快一点吧！Hurry up！」「泡茶吗？」世界的眼睛闪闪发亮……「我早就想试试看了，请务必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千代！」「是的，主人。」「拜托你了，教我泡茶的方法。」「了解了——那么谨遵春子小姐的命令，我们将前去泡茶。当然，可以借用这里的厨房吧？」两名女仆就这样意气风发地前去泡茶了。「哼，真是气死人了！」碰呼！春子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一边咬着大拇指一边说：「接下来要怎么欺负她呢……先让她扫地吧。然后只要发现一点灰尘，就彻底地用言语责骂她。就算把她骂哭也饶不了她。」「喂，春子。别太过分唷，那家伙可是客人耶。」「没有必要善待不速之客。说起来呢，另外一个女仆是怎么回事？居然一脸稀松平常的表情来到我们家，然后理所当然般进行女仆的工作。」「因为千代小姐就是那样的人，你不用太在意。」「我也不喜欢那个叫什么千代小姐的家伙，那种满不在乎的笑容真令人火大。所以我决定顺便欺负她，要仔细地检验她身为女仆的能力究竟到达什么样的水准。」春子奸笑起来。她的嘴角上扬，露出阴险的笑容。「春子啊。」「什么事？」「你很像恶婆婆唷。」「没礼貌!?我还是小学生耶！」当他们进行这样的对话时，世界和千代小姐再次出现了。两人将一整套红茶组放在钢铁制台车上运了过来。不知道是阿萨姆还是大吉岭，总之可以闻到些许红茶的香味。「让您久等了。」「让、让您久等了。」世界也跟着千代小姐行了个礼。然后，开始以有点危险的手法泡起茶来。她一个人的话就令人担心，不过旁边还有专业的女仆在。最后总算顺利地完成了泡茶的工作。从古董茶杯上扬起芳香的热气。旁边还备齐了几种香味扑鼻的烤点心来锦上添花。「……呣咕唔……」春子把嘴巴弯成ㄟ字形。优树将杯子凑到嘴上，然后点了点头。味道和平常春子享受的红茶相比也毫不逊色。「——这是使用了好茶叶的关系！」春子一边拍着桌子一边大叫。「因为我们家用的是最高级的茶叶！不论谁来冲泡都会变成美味的红茶！我没说错吧，哥哥!?」「我来泡的话就不会那么好喝唷。你就老实承认吧，春子。」「我不要！」春子直接把脸转到一边去。「抱歉哦，神鸣泽。」优树苦笑着打圆场……「我妹妹她基本上就是这种样子，你不要太在意。」「唔、唔呣，我不会在意唷。」「倒是你的女仆打扮还满像一回事的嘛，就像真的一样。」「真、真的吗？」「嗯，真的。」「红茶好喝吗？」「嗯，很好喝。」「这样啊！」世界脸上的表情从不安变成了喜悦。优树笑着竖起了大姆指。千代小姐则露出充满自信的笑容，并且扬起脸庞。春子则是故意用能听见的音量咂了好几次舌。（算前进一步了吧？）优树肯定了她的表现。虽然有人在一旁做出各种支援，但到其他人家里打扰，并且顺利完成一定的工作也算很大的收获吧。只要再有其他的因素从胆小的转学生后面推她一把，她应该就能再次到学校上课了吧。「春子啊……」优树对心情很不好的妹妹这么搭话。「虽然不能说是顺便，不过能找你商量一下事情吗？」「不要。」「别这样嘛，听我说啊。其实呢——」有没有什么好方法可以让世界去学校上课？优树试着将自己提出各种提案全都失败的问题丢到聪明的妹妹身上。当然是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情。说起来，现在要妹妹出点子来帮助世界，也有点太不顾她的心情了。「啥？谁理她啊。」春子果然把头转到一边去。「这件事和我无关，而且我也不会想和它扯上关系。随哥哥高兴怎么做，不过就是和我无关就对了。」「哎呀，别这么说嘛。我很倚赖你啊。」「拍马屁也没有用。关于这件事情，我一辈子都没有帮忙的意愿。」「别这么说嘛。拜托你了，可以吗？」优树费尽唇舌来拜托对方。春子一边别过头去一边瞪着哥哥……「那就戴假发如何啊？」她冷冷丢出这句话。「那个白发女想改善引人侧目的情形，但是又说不愿意染头发对吧？这样就戴假发把它遮起来不就得了。假发也不愿意的话就戴帽子遮起来之类的，这样很简单就能解决了。」「不是吧，春子。」优树露出苦笑……「认真一点想好吗？这样根本和染发没有太大的差别——」「就是这个！」世界的眼睛闪闪发亮。「原来如此，戴假发啊，这真是个好点子！戴帽子也不错，因为帽子看起来很时髦。你觉得如何啊，千代？」「我觉得相当好，我也会先跟学校说一声。」「可以马上准备好假发和帽子吗？」「那是当然了。」「——她、她是这么说的喔，优树。」世界以闪闪发光的眼睛看着优树……「这样问题就解决了！开始有能够成功的感觉了，我们明天立刻就去吧！这次一定能够确实地到达学校了！」「啊、嗯、这样啊，你可以的话我是无所谓。」……于是事情就这么决定了。即使到了这个阶段，优树似乎还是不了解神鸣泽世界。总之各方面都能看出，她与一般人的感觉不同之处。（嗯，这样也算有些进展了吧。）不论如何准备已经完成了。虽然春子的脸已经鼓到难以修复的程度，但想到这是在帮助人，也只能要她忍耐一下了。神鸣泽世界就快要能到学校上课了。

第二卷 第四章